() 沈栖云闻言怔住,转而又暴跳道:“你真是亲疏不分!王爷不在乎你,那双母子把什么便宜都占了,插手你跟娘家人的争执,欺负你嫂子,你还把他们当亲人了?!”
“是亲是疏不用你管!至少我知道打我的人是我的亲嫂子,不是你们口中占了我便宜的他们!
“我是晏家的人,还请三哥记得我们晏家该报给你们的恩已经报过了,余下为沈家该做多少,能做多少,那全得凭我们自愿!”
沈侧妃胸脯起伏,回头看他一眼,跨门出去了!
沈栖云追上去:“你给我回来!”
“舅舅这是干什么!”刚走到院门晏驰便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如今外头全是来给沈家贺喜的官眷呢,你这么冲着我母亲大喊大叫的,可有半点尊卑?还是说这是摆明要跟我们靖王府过不去?”
沈栖云陡然止步。
晏驰笑了下,拢着手又道:“我母亲你是吃不住的,还是想想怎么把你闺女嫁出这个门是正经。别凤冠霞帔穿上身了,还得在娘家脱下来,回头要想再穿第二回,可就没这么光彩了。
“噢,差点忘了舅舅最是看不惯沈家小姐嫁的不光彩的,您自己不要脸不要紧,别人不能丢您的脸,是么?
“这么说起来,您还不如趁早摁死她算了!要不也撺掇着她去哪个王公家当侧妃?
“指不定又成您摇钱树了,不过可惜皇上是圣明之君,就是攀上了王公,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再给第二个诰命呢!”
沈栖云气得两眼翻白,未等他回气,晏驰却已经拂拂袖子大步走了!
“来人!”
沈栖云怒吼出声,几乎是冲了出去!
等院里都清静了,屋后墙角下的一双主仆捡起掉落在地的丝帕互看了眼,也捂着心口悄声出门走了。
……
听说新郎官跟沈家较上劲了,原本肚子里就揣着大团疑云的宾客全都被惊动了!
这里还没消停呢,那边厢又有眼尖的人看到仪仗全部重新支起来了,沈侧妃神色不豫自府里出来直接上了轿,大伙立时又炸了锅!
晏弘本也是图着全了这个面子情,大家脸上好看点,反正短期内也不会再有别的瓜葛。
早在听到有传言时心内就道着不好,当下就来寻晏驰,人还没找到就被沈侧妃派人来请回府,心知是出了事,匆匆赶到前院,正遇上晏驰搀着母亲上轿,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当然也无二话,着人去牵马。
黄氏心里窝着一团火,她是隔了房的侄媳妇,卢氏不在,少不得她与沈翼也要卯足劲地把这事儿当成自己的事来做。
可如今她与沈翼全力以赴,结果他们三房把他们俩当贼防!
沈侧妃受卢氏欺侮的事他们半个字没往外吐露,到如今这破事儿到这境地全是他们自个儿作出来的,这烂摊子还得他们帮着收拾,便藏了一万句娘想要骂出口!
然而终究头上还顶着个沈字,只得强行压在心口,一面让沈翼无论如何处把许姑爷的气给顺下来,一面又与明氏张罗着赶紧让沈芙上轿。这里才妆扮好,准备请沈栖云过来接受敬茶,前面就说沈侧妃母子仨儿要走!
明氏慌了神,黄氏脚一跺,急忙又举步去了前院!
轿子启动前她赶了上来,拉住沈侧妃手道:“姑母息怒!既然来了何不索性看着芙姐儿登轿再走?有什么不当之处侄媳妇儿回头再登门赔罪!”
沈侧妃道:“不关你的事!你做好你自己,不要掺和进来。”
“姑母!”黄氏紧攥住她的手,回看了一眼道:“我知道姑母心中定有委屈,但无论如何今日非同寻常,还请姑母看在老太爷的份上”
“若非看在父亲份上,我又如何会配合沈家把事情瞒得滴水不漏?你回去吧。”
沈侧妃把她手拿开,吩咐人起了轿。
黄氏眼睁睁看着队伍擦着许家来迎亲的喜轿而过,一双手被她掐得都发了白!
……
许家这边宾客们左等新娘不至,右等也不至,眼看着天色一点点黯下去,都开始有些坐不稳当。
晏衡早在进门时就跟靖王妃分了道,到了前院间。
靖王打发他来看别的子弟怎么相处他就认真坐旁边看,但坐着坐着周围子弟声音又都淡了下去,一个个对着他大气儿不敢出地如同伴着菩萨的十八罗汉。
也忒没趣,他有那么吓人吗?不就是微笑不语盯着他们吹牛么!
他又起身在院子里遛达,这一遛达就发现天都擦黑了也没见着喜轿回来,终于想起今日新娘子姓沈,而沈侧妃母子都往沈家贺喜去了。
刚琢磨着是不是出去看看,阿蛮回了来:“爷,沈家那边出大事了,先是新郎不肯迎亲,后是沈侧妃他们半途撂挑子回府了!”
晏衡听完好半晌才开口:“那如今呢?这亲还成不成?”
“成倒是成,沈家那边好说歹说,又几次三番着人过府跟许家交涉,新娘子终于上轿了,队伍也往这边来了,但新郎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许家这边看着也够勉强的。
“还有沈家那边可热闹了,轿子一走全部宾客散了个干净,就连程家也往许家来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