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已逝的同伴再并肩?”
似乎没料到土方岁三会不按“程序”成佛,反而问出这样古怪的问题,荒木宗介先是愣了愣,随即邪邪一笑道:“那还用选吗。”
“吾道不孤,如此甚好。”
听见他的回答,土方岁三双手缓缓在胸前合十,俊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恍惚之间,他已背着破旧药箱,戴着一顶小方帽,站在了幽绿的林间小路上……
土方先生!
阿岁,你还愣着干嘛!
阳光自林间婆娑而下,照亮了小路前方,朝他微笑挥手的两道身影。
抱歉,发了一下呆,久等了!
背着药箱的少年,欢快地朝着二人飞奔而去,在草地上洒落一地晶莹。
……
巨坑底部,人随光逝,只剩下一顶残破的机车头盔。
“号称‘不屈的武士精神’的土方岁三……这就……成佛了?”
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藤原拓海,目瞪口呆地看着坑内的一幕。
“能将与阵法同生的鬼神度化成佛,荒木宗介这家伙,究竟有什么独特的姿势……”
置身狼藉一片的堡垒内部,望月澈看向荒木宗介的目光,越发忌惮。
“等等,那、那件东西是……”
突然,他脸色一变,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跃到坑底,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黑色机车头盔。
“嘿、嘿嘿嘿……”
此刻,那略微变形的黑色机车头盔,顶部还残留着一道手掌状的空洞,看起来无比凄惨。
“原来如此……难怪肯放我来北海道……”
凝视着手中这机车头盔,望月澈手臂突然青筋暴涨,愤怒地将那头盔狠狠砸入了对面的城墙:“这个老不死的,好深的算计!”
“喂喂,就算城里没人,也不要乱丢垃圾……就算砸不到花花草草,砸到小朋友也不好……”
无视了身旁突然“暴走”的望月澈,荒木宗介拍了拍手,有些怅然地环顾空旷一片的城内:“不过,这下总应该解决了吧?接下来,只要把这城里的阵法‘打扫’一下的话……”
此刻,五棱郭城内浓郁的怨气和粘稠的鬼神之力已被他抽吸得七七八八,就连视线都变得清澈了很多。
“可是,上面那些,要怎么打扫?”
然后,他有些苦恼地仰头望天。
此时,五棱郭顶部,依旧盘踞着巨大螺旋状的“乌云”,正透过天穹,朝北海道各地继续输送着冻结一切的积雪云……
荒木宗介透过左眼的视野看去,自然能辨认出,那些“积雪云”,全都是凝如实质的怨气!
“糟糕,这些怨气聚而不散,说明阵法还在继续运转……可是,明明土方岁三已经……”
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藤原拓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难道说,土方岁三,只是借阵法之势诞生的鬼神,就像是某款手机送的水果贴纸一样可有可无……”
“而这个阵法本身,才是幕府当初留下的大杀招!”
要知道,这以城堡为主体的“逆五芒星阵”内部,封印了整个北海道一百五十多年的怨气,相当于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
“嘶……觉不觉得,这温度,比之前又低了不少?”
抱着双臂搓了搓,藤原拓海从怀中摸出温度计一看:“等等,温度计……冻坏了……”
温度计上,刻度停留在了“-39℃”的位置。
“不到一小时,比医院出来的时候,低了足足10度?!”
因为水银的凝固点是-39℃,所以气温一旦低于这个度数,水银温度计便会因为水银变成固态而无法使用。
“再让这阵法继续运转,气温这么无止境地降下去,建筑物内的保暖措施很快会失效……不需要鬼怪作祟,整个北海道的民众都迟早会被冻死……”
明明置身天寒地冻的黑雪中,藤原拓海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起来。
“那现在,要怎么办?”
“别看我,防灾机动队,不懂阵法……”
听懂了事态的严峻,望月澈和荒木宗介对视了一眼,同步摆出一脸理直气壮的迷惘表情,看向了藤原拓海。
“喂喂,就算你们用那种‘本大爷什么都不懂,你直接告诉我干谁就行了’的眼神看着我,我也……”
身为现场唯一一个接受过“传统除灵者教育”的“神官”,藤原拓海痛苦无比地搜寻起了脑袋里所剩无几的半吊子阵法常识。
“总之,得先找到阵枢,然后再设法控制、疏导其中的怨气……若是不加引导,让阵法内的怨气胡乱流窜出去,整个北海道依旧会化作极寒之下的鬼蜮!”
“不过,这五棱郭下暗藏的阵法这么多年都无人察觉,应该深埋在了地基之下,又或者是护城河之中?”
就在藤原拓海摸着下巴,试图分析阵枢所在时……
“哇哦,之前怨气太浓了没注意……”
荒木宗介已经快步走入了不远处一栋二层高的木质房屋。
“这时不时有怨气冒出来的破房子,很可疑呢?”
一片狼藉的城内,唯有这栋位置稍偏、曾经作为“箱馆奉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