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情况有变……全体撤退……退出五棱郭!”
“可是,队长,后面的路,已经被那些怨灵堵死了……”
城内,是生时骁勇善战、死亦化身鬼神的幕末名将,土方岁三。
城外,是静立樱花树下,肃然听命的上千名怨灵武士。
脚下,不知何时变得腥红如血的护城河中,蠕动着数之不尽的枯白手臂。
从这震撼的一幕中回过神来,站在城门处的森罗司一行,已然被团团困在这黑色五芒星要塞门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誓于远方,诚于此!”
“铮!”
城内,跪伏在河野一郎身后的男子们,随着土方岁三的号令,腰间长刀齐刷刷出鞘。
“今日,就以这些天皇走狗的鲜血,为五棱郭开城献祭!”
紧接着,他们刀垂身侧,狂热地冲向了城门外侧的森罗司等人!
“搞了半天,这帮疯子,知道我们一直在拔门缝啊……”
“所以,从一开始,就把我们当死人和备用祭品看了吗……”
“别废话了,开枪!!!”
看着“土方教团”手中寒气四溢的刀刃,无需森罗司下令,他身后的队员已借着城门作为掩体,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中,浅葱色织羽子被弹透体而过,留下一道道小孔,绽放出一抹抹殷红的血花。
这群年龄跨度过大、良莠不齐的“土方教团”成员,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无论身体素质和剑道修为都只是“业余爱好者”的水准……
面对占据地形优势、具备专业军事素养的防灾机动队,他们手中五花八门的冷兵器在强大的火力封锁线面前,比赤手空拳强不到哪里去。
但他们却对身旁逐个倒下的“同伴”视若无地,只是眼神狂热、面带狞笑地继续前行……
仿佛,在参加“土方岁三扮演大会”,重演着五棱郭城下,新选组当年那最后一次的冲锋。
不到一分钟,城门内侧鲜血四溢的石板路,便被数十具横七竖八、前仆后继的尸体所铺满。
“停、停火……”
看着眼前连同河野神官在内,全军覆没的“土方(邪)教团”,森罗司和一众队员心底却比头顶的黑雪还要冰冷。
“你们这些疯子,到底在想什么,就这么嫌命长吗?!”
因为,刚才发生的,根本算不上一场战斗,只是单纯的屠杀。
“死亡,并不是结束……土……土方大人……会赐予我们……永生……”
黑雪飘落、鲜血凝固,逐渐失去生命气息的男子们,死不瞑目的双眼睁得斗大,脸上依旧是那甘之如饴的微笑……
“嘿,属于刀剑的时代,果然早就结束了呢。”
静立原地,土方岁三只是瞥了一眼那被枪林弹雨撕碎、倒在血泊中的一地浅葱色织羽,毫不动容地背过了身……
类似的画面,他这一生已经看得太多,多到心底泛不起一丝涟漪。
“不过,只有我在的新选组,是不完整的。”
行至那两具狭小的木箱中间,刀芒无声闪动,土方岁三左右手腕处各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盼春春终至,且喜冰雪亦知期,消融只今日。”
漆黑而粘稠的“血液”,自他腕间如瀑布般喷涌而出,顺着那木箱缝隙浸透而下,将原木色染作了纯黑。
“就像曾经发誓过的一样……即使被死亡分离,我们的灵魂仍会在诚字旗下,合众为一!”
土方岁三身上,那原本通天彻地的鬼神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
“剑刃沾满鲜血,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的你们……”
与之相反的是,他身前那两口黑棺突然从地面垂直立起,翻涌出了浓郁的灰色气息。
“来和我一起,重塑新选组的荣光吧!”
他竟然,在将自己宝贵的鬼神之力,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
“咔嚓、咔嚓……”
棺木破碎声中,两名一高一矮、身披黑色织羽、包裹在灰色气焰中的身影,站到了土方岁三左右。
“今夜,虎彻甚饥于饮血……”
左侧,是一名国字脸、银杏髷,身材高大、筋肉发达,双手合在袖中的孔武男子。
“这一次,我嶋崎胜太,想要作为一名武士,纯粹地死去。”
他只是那么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顶天立地、波澜不惊的安稳感。
“抱歉,最后都没能和大家共进退的半吊子病痨鬼剑士,冲田宗次郎,见参。”
右侧,一名娃娃脸上挂着纯净大眼,咧嘴笑出虎牙的清秀少年,正缓缓将手中护额系上。
明明是清澈的眼神和无邪的笑容,内里却透着让人汗毛竖起的漠然。
“久违了,阿胜、宗次郎。”
三人相视一笑,只言片语,却胜千言万语。
“近藤先生、岁三先生,按照约好的,我自植木屋养病归来了呢。”
“抱歉,岁三,让你独自战斗了这么久!”
从土方岁三那里共享了鬼神之力,两人稍一回味,似乎便对眼下的状况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