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想用区区两张胡乱涂鸦的笔记,或许还有精心编造的犯罪痕迹,就想要陷害我?!”
将口中的纸团快速嚼碎、咽下,国村博示威般地对荒木宗介挑衅道:“你以为,日本法律,是凭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怨灵、以及从头到尾就你一个人的证词就能定罪的吗?!”
“我……我今天要让你,把晚饭和那页我辛苦记录的笔记一起吐出来!”
面对这个心狠手辣、泯灭人性、厚颜无耻的蛆虫,荒木宗介怒极反笑,一个箭步上前、似乎想要将他“就地正法”。
“宗介,别冲动!!!”
厽厼。对他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二之前龙马已经提前一步蹿到身后,试着用关节技将他锁住,同时在耳旁低声劝道:“那个垃圾是在故意挑衅你,一旦动了手,你的指证就没用了!”
“你看他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是对自己的收尾工作十分自信,还是交给我们警方处理……”
第319条规定“不论是否被告人在公审庭上的自白,当该自白是对其本人不利的唯一证据时,不得认定被告人有罪”。
也就是说,无论任何人指证、甚至国村博自己承认罪行,都必须要有充分的现实证据作为定罪依据。
“交给你们警方处理?”
作为办案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二之前龙马考虑的出发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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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初幸平和丽子的事情一样,‘妥善处理’吗?”
可是,荒木宗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眼神为之一黯。
“无非,也就是让这家伙在监狱里,呆个十几二十年罢了。”
因为,荒木宗介说的,也没错。
“杀人偿命”这句怒罗拳挂在嘴边的龙国老话,在日本并不适用。
虽然日本至今仍然保留了传统的“绞刑”,但在司法实践中,只杀害一人的情况,是无法判处死刑的,二十年监禁就算是极重的判罚了。
而且,即便判处了“死刑”,想要真正的执行也极其困难,需要法务大臣亲自签署。
有几任法务大臣,甚至因为信仰的关系,在任期内拒绝签署死刑执行令。
例如杀害肢解九名网友、制造出“平成最凶凶宅”、被逮捕时淡定地指着家里的保温箱对警察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的白石隆浩,历时三年才好不容易被判死刑,但具体执行日期仍是未知。
而臭名昭著的、在荷兰留学期间将女同学“吃掉”的食人魔佐川一政,被引渡回日本之后,以区区精神病为理由,就躲避了法律的制裁。
十五个月后,佐川一政以“治愈”为理由走出精神病院,开始了出书、参加节目、演讲、拍电影和环游世界的自由人生,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被发现还能逍遥法外的食人者。
即便是当初的天藤一雄,即使俯首认罪,也大不了因为“委托杀人”在监狱里过上十几年富足而愉快的生活罢了,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表现良好”提前出狱。
正是因为如此,东野幸平才会选择铤而走险、手刃仇敌。
现实,往往比电影更残酷。
“龙马,放开我!今天就是把拳头伸进他喉咙里、我也要把‘证据’在被消化之前抠出来……”
笨蛋,你没看他都嚼碎了,难道我们要蹲在地上玩‘拼图’吗?
二之前龙马整个人如同书包一般挂在荒木宗介背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前一把抓住国村博的衣领。
“嘿、嘿嘿嘿嘿,你打算怎么样,当着这么多除灵者,驱使怨灵杀掉我?”
“……还是说,当着警察的面,把我这个无辜民众一拳打死?”
被荒木宗介充满杀气的眼神锁定,国村博反倒被逼出了孤注一掷的气魄,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挑衅着。
“……有种你就来啊,看看谁才是杀人犯!”
只要眼前的男人对自己动手,对方的任何关于万田美和的证词,都会因为存在“私怨”的嫌疑变得无效。
而他自己的身份,也会从“嫌疑人”转变为“受害者”。
“嘿,你看我敢不敢……”
被对方的话僵住,荒木宗介心中的怒火,化作了眼底一抹炽热的白焰。
在场间众人、甚至荒木宗介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瞬间,黯红如熔岩的火光,在他手臂上的不明符文间一闪而逝,顺着衣领窜入了国村博的胸膛。
“等下,你、你们,怎么可能……”
半空中,国村博的眼神越过荒木宗介,突然变得异常恐惧。
因为,在荒木宗介身后不远处,静静凝视着他的,除了灰白残缺的万田和美之外,还多出了数十只鲜血淋漓、被肢解成各种可怖形态的流浪猫狗。
“你们,明明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别过来……”
这些,都是从小在单亲家庭虐待中长大的国村博,多年累积的“作品”。
此刻,带着冷漠的眼神,这些“作品”们朝着他缓步围了上来。
叮叮dingdingxiaoshuo.厺厽。“呃啊……好痛……这是什么……”
灵魂深处,一股灼烧的疼痛如附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