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才能做到……那就去找那些神明啊!既然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看着病床上那个娇小、柔弱的身影,荒木宗介双手死死地握拳,眉头间满是不甘。 “东京都那么多家神社、寺庙都可以上门去问问吧?对了,小鸟游氏,你们赤城神社不是也住着那个什么鸡……” “荒木老师,别、别说傻话了。” 面对荒木宗介急切的提问,小鸟游真弓低垂着眼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似乎怕他说出什么对神明不敬的话。 “从几百年前开始,神明们虽然还会以神力回应信徒们的祈祷,但是早已不再降下任何‘神谕’,想要祈求神明出手,恐怕……” 说到这里,少女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眼睁睁看着望月这丫头,继续躺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房间内的空气,一时间变得凝重而绝望,只剩下荒木宗介沉闷的低吼。 “嘿,既然那些破神明不理人,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 一道穿着白大褂,消瘦、矮小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望月所长,这么晚了,您……” 看清来人,那名护士急忙恭敬地向对方深鞠一躬,就连胸前的波涛几乎从领口奔涌而出都无暇顾及。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这名满脸皱纹、身体纤瘦,看起来比时本一郎还要苍老的老人,正是超自然研究所的所长,望月康司。 “老头……不是,这位……医生,你刚才说有办法?” 荒木宗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望月康司身旁,双眼带着熊熊烈焰般看着对方。 在他看来,这老头穿着白大褂,又被护士这么尊敬地对待,一定是传说中包治百病的“老军医”。 “年轻真令人羡慕,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冲劲……” 耷拉着眼皮撇了一眼荒木宗介,望月康司缓缓转过身,背着手朝走廊另一处房间缓步走去。 “感谢几位大晚上来探望鄙人的孙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请先到会客室一叙吧。” “孙、孙女?所以,他是绫乃酱的……” 小鸟游真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没错,他就是望月绫乃的爷爷,望月康司。” 后方,时本一郎微微皱眉,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这家伙,各种方法尝试了一个月,现在突然说有办法,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五分钟后。 木质的龙骨吊顶、素白的榻榻米、传统的日式推拉门、墙上各种风雅古朴的绘卷、桌面上精致的茶点…… 荒木宗介一行所在的这间传统气息极其浓郁的和式会客室,让人差点忘记了自己原本置身在冰冷苍白的研究所内。 “哇哦,这扑面而来的厚重历史气息,不愧是研究所所长的会客室。” 与端坐在雅致矮桌旁的众人不同,荒木宗介的目光被会客室内侧,那霸占了一整面墙的书架所吸引。 在他记忆中,童年时代某人的房间里,也有着这么一墙书架,看起来分外亲切。 《新编百物语》、《镰仓古世纪》、《百鬼夜行图鉴》、《罗生门》、《中东冲突的部落文化解读》…… 除了各种各样厚重陈旧的典籍外,一旁的展柜里还胡乱地丢弃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荣誉证书。 国际神经生物学大奖、科拉福特生物科学奖、国际生物医学“拉斯克奖”、国际布达佩斯俱乐部荣誉成员…… “咳咳,那个,望月所长,您刚才说有办法可以救望月氏,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看着这一堆不明觉厉的奖项,荒木宗介看向望月康司的眼神越发亮晶晶。 身为望月绫乃的家人,既是科学权威、又是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研究所的所长,他说有办法的话,应该不是随口胡诌。 “先喝口热茶吧,不然绫乃会抱怨我没有待客之道。” 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望月康司只是轻轻摆手,示意荒木宗介先坐下。 他从一旁的竹架上拿过印着“伊藤久右卫门-小绿”字样的瓷罐,盛出抹茶粉,加入造型古朴的乐茶碗内,手持竹制茶筅不紧不慢地搅拌起来。 待到细密的泡沫浮满茶汤表面,才缓缓递给了坐在身边的荒木宗介。 “呼噜噜噜……好苦……实在太热情了,这么大一碗……” 荒木宗介双手端起那略大的茶碗,如同喝药般将碗中茶汤仰头饮尽,“砰”地一声放回了桌面。 然后,他露出爽朗的笑容、满怀期待地看向望月康司:“茶喝过了,这下总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好家伙……” 坐在他身旁的,已经摆好姿势、准备伸手接过茶碗的时本一郎,动作瞬间凝固…… “噗呲。” 后方的小鸟游真弓,也忍不住面带红晕地低头轻笑出声。 且不说,用价值昂贵的手工烧纸古董乐茶碗,将传承300年、目前到第八代的伊藤久右卫门小绿抹茶牛饮而下,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光是某人刚才喝茶的“仪态”,就足以让那些茶道爱好者气得口吐鲜血。 茶道,由龙国传入日本,古称“茶湯”,近世以来才被称为“茶道”。 发展至今,茶道已经成为了一种礼仪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