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光芒,在东野幸平胸前的那枚血色钻戒之中亮起。
白光从钻戒上脱离,顺着那团血浆往上延伸。
“不可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小子身上会有……”
被那圣洁的莹光沾上,那团原本已经覆盖了东野幸平半个身体的血浆,如同被开水烫到一般,发出“滋滋”的燃烧声,不断升腾起黑色烟雾。
如同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潮汐一般,那团血浆狼狈地从东野幸平身上褪下,朝着那面具窜去。
奈何那点白光速度太快,如跗骨之蛆一般,死死咬着那血液的尾巴紧追不舍。
“就算无法复生,吾也要为阿萨迈特一族留下最后的种子……呃啊啊啊啊……”
见逃逸无望,那团不断缩小的血浆,竟果断地一分为二。
大一些那团,主动朝着那白光迎去,化作人脸狰狞地将其一口吞下。
那血浆人脸不断变形、缩张,突然焕发出圣洁而通透的光芒,哀嚎着化作黑烟消散。
只剩下不起眼的最后一小滴血浆,直接沁入了人事不省的东野幸平左胸。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我是谁……
“幸平……”
温柔的女声,轻轻地在耳旁呢喃着。
“……该起床了哦,今天可不是休息日。”
丽子……
我终于,能见到你了吗?
“幸平,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再不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一把有些稚嫩、耳熟的男声随即响起。
吵死了,这是……高中时的宗介?
“幸平,歌舞伎町新开那几个场子,花样简直太多了,赶快起来带我去混个脸熟,以后好打折……”
龙马……
“你这个【哔……】【哔……】【哔……】,睡六个小时差不多了,还有着一堆【哔……】地盘等着我们去抢呢,这次一定要把那帮家伙的【哔……】放到他们的【哔……】里面。”
狂野豪迈的男子,用弹舌音不断地喷射着自带消音的狠话。
张大哥……
“幸平……”
“幸平……”
“幸平……”
数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逐渐汇聚到了一起。
是了,我是……
东野幸平。
害死丽子的罪人,东野幸平。
东野幸平微微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天花板和微微闪烁的吊灯。
飘入鼻尖的,是一股混合着古龙水的浓郁体味。
全身上下,一股灼热感随着血液涌动着,让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我……这是……”
意识消散前的一幕映入脑海。
那名两米高的巨人,将自己狠狠地砸入地面。
全身骨骼尽碎的痛苦记忆,清晰地刺痛着意识,让他瞬间了清醒过来。
那个怪物……我……我没死?
“哟,幸平BOY,你醒了啊……”
男子炙热的气息和带着浓重口音的日语,突兀地冲击着耳畔。
东野幸平僵硬地侧过头,惊恐地看向身旁。
赤着上身的自己……
正躺在一名赤着上半身的黑人男子温暖广阔的臂弯内。
和对方盖着同一床被子。
方才那浓郁的体味,正是从对方的腋窝中传来。
与他“深情对视”,那骨瘦嶙峋如难民般的黑人男子,露出了一口白牙。
黑袍神父、“秒速20厘米”锡耶纳【竹竿典藏版】。
“呃啊啊啊啊……”
受惊过度,东野幸平下意识地翻身跃起。
他宁愿醒来是面对三口组的严刑拷问,也不愿是在陌生男性浓郁有力的臂弯中。
这一跃,他整个人竟然瞬间到了天花板的高度。
他的四肢,自然而然地反扣在房梁上,就这么背贴着天花板固定住了身体。
“喔喔……小心点,这破房子可经不起你折腾。”
看到他的动作,全身裹着绷带的锡耶纳丝毫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只是双手下按、出言安抚。
因为在那地牢内,他已经鉴证过对方更加惊人的表现。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是你救了我?”
赤着上身贴在房梁上、确认了一下自己裤子还在的东野幸平,有些癫狂地问道。
他恨不得自己已经死在那栋别墅里、死在复仇的路上。
至少这样,不用醒来面对那撕心裂肺的悔恨和痛苦。
“……我可没有救你……不,刚好相反,应该说托你的福,我顺便也被捡了回来……”
“砰。”
房门轻轻打开,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提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抬头看到纯靠**力量贴在房梁上的东野幸平,他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
“……喏,救你的人回来了。”
锡耶纳双手食指同时指向一脸茫然的李明聪。
……
半小时后。
“在那栋别墅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破旧的小屋内,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