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时,想到沈筠曦要早他去东宫,他还要宴百官。
萧钧煜送开沈筠曦的手,却俯身,贴在她耳畔,压低声音温声嘱托:“曦曦,等孤。”
……
沈筠曦坐在东宫寝殿的喜床上时,面颊连着秀颈都还晕着绯晕。
她是真还有些羞赧,毕竟几百双眼睛盯着。
沈筠曦抬手双手,微凉的掌心贴在面颊上,心脏不规律的跳动渐渐平稳。
沈筠曦深吸一口气,杨柳峨眉蹙在一起,娇艳欲滴的樱唇不由得微微抿起低声喃道:好像变了个人。
沈筠曦记忆中的萧钧煜端方矜持,克己复礼,上世连接吻都是她亲自教授,明明前段时间萧钧煜还是那个皎如明月的太子殿下,订婚后却似乎变了人。
变得……会撩人。
沈筠曦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掌贴在微烫的面颊上。
“姑娘——”云巧刚喊了声,忙一愣,改了口:“太子妃,您要不要用些吃食。”
沈筠曦摸了摸肚子,此时,因紧张而忽略的饥饿感陡然上涌。
沈筠曦点了点头,抬手揭了盖头。
“太子妃。”一个女官领着几个宫女端着吃食鱼贯而入,恭声行礼。
沈筠曦正打量和前世一般无二的布局,乍听见宫人字正腔圆的呼唤,一时有些恍惚。
东宫,她又回来了,却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身份:她不再是无名无分的“姑娘”,而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不再是她低到尘埃追逐萧钧煜,是矜贵无双的太子殿下对她情有独钟。
沈筠曦目光从多宝架上慢慢移开,抬眸看了眼宫人,眼里闪过诧异。
这女官还有宫女都是陌生的面孔,她上世在东宫住了这么久,竟然一次也没有见过这些人。
果真,物是人非。
见沈筠曦在她面上打量,女官朝沈筠曦一丝不苟行礼,恭恭敬敬道:
“太子妃,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传唤或让您的丫鬟转告奴婢。”
腹中饥肠辘辘,沈筠曦瞥一眼,竟然都是她曾经在东宫爱吃的菜肴:鱼片羹、枣泥山药糕、玲珑虾球……
定是萧钧煜安排的。沈筠曦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也不在意方才的小细节了,轻轻朝女官摇了摇头:“无需。”
沈筠曦不知,自萧钧煜想起前世的那一天,东宫上下宫人都被萧钧煜换了遍。
沈筠曦未入东宫,东宫上下便早已有了认知:需敬太子妃如敬太子!
沈筠曦用完晚膳,简单洗漱后,又重新盖上了红盖头,端坐在拔步床。
顷刻,殿外响起请安声,继而是熟悉的萧钧煜一步一尺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沈筠曦上世听了成千上万次,早已不知不觉入了心。
沈筠曦本以为自己会心平如水,却听着渐近的脚步声,不由得挺直脊背,屏住呼吸,双手捏在一起。
骤然,眼前一亮。
沈筠曦应光抬眸,见萧钧煜手执喜秤,笑盈盈凝视她。
萧钧煜身后点着龙凤红烛,他背光而立,一袭大红衮服,目似点漆,眉目如画,唇角眼稍漾开的笑意,让他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郎艳独绝,熠熠生辉。
沈筠曦眼里闪过惊艳,一时晃了神,便没注意到萧钧煜凝视她的目光更是充满惊艳。
沈筠曦姝色倾城,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平日里总是淡妆,此时,她上了全妆,容色晔晔,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曦曦,你真美。”萧钧煜声音有些沙哑。
沈筠曦第一次听萧钧煜如此直白的赞美,眸子一怔,忙扭开眼不看萧钧煜。
彤云在她腮凝新荔的双颊晕开,平添了一抹娇羞,萧钧煜周身倏地如电流击过,心脏怦怦怦跳动。
女官奉上合卺酒。
萧钧煜与沈筠曦一人执一杯,手臂绕过对方的手臂。
两人同时低首,面颊贴着面颊,呼吸相闻,饮尽对方杯中的酒。
沈筠曦小口轻抿一口,眸光一亮,是她最喜欢的桃花酿。
去岁她将自己酿的桃花酿尽数送给了萧钧煜,平时她想饮一口,都没有。
沈筠曦目光炯炯,盯着女官的托盘。
萧钧煜轻笑出声,板正沈筠曦的面颊,与沈筠曦四目相对:“你身子特殊,不能喝酒。仅此一盅。”
若不是合卺酒,意义非凡,萧钧煜原打算以茶代酒的,后来,想了想,用了度数特低的桃花酿。
“我知道。”沈筠曦不满萧钧煜的话,嗔了他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盼生姿,反驳道:
“我不是看酒壶,我是看剪刀。”她抬手拨开了萧钧煜的手。
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钧煜也不恼,含笑应:“是,孤错了,孤误会了曦曦。”
女官和寝殿内外的宫人眼观鼻,鼻观眼,却都心神大震。
太子殿下一人之上万人之上,平日里不苟言笑,如今却对太子妃认错。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用情至深,东宫的宫人心里默默又将沈筠曦的地位提升。
萧钧煜将沈筠曦所说的小剪刀握在手心,剪了自己一缕头发,又俯身,剪了沈筠曦一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