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小节之人。”
沈筠曦看着沈父担忧的目光,如蝶翼般的眉睫轻轻扑颤,倏而,她道:“爹爹,我知道了,顾夫人的宴会,我去。”
……
紫禁皇城,淑妃宫殿。
此时噼里啪啦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萧和泽脚步一顿了一下,恢复如常。
萧和泽进殿时,淑妃坐在官帽椅上饮茶,翘起的兰花指淡淡瞥了一眼萧和泽:“和泽,你来了。”
萧和泽扫了一眼低垂着头小心翼翼收拾地上碎瓷片的宫女,叹了一声:“早就知道会这样,母妃何必生气。”
倏得,一声清脆的瓷器声。
淑妃将手中的茶盏掷在桌案上,秾丽绝色的面容霜寒,细眉高高挑起,红艳饱满的丹唇微微屏起。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陛下对太子如此盛宠和偏爱,都是儿子,太子受伤如水的赏赐进了东宫,你也受伤,却只遣了太医院的太医来看看。”
淑妃越说越气,所有的谋划和处心积虑在皇上的偏爱下显得如此不堪一提,甚至有些可笑,可悲。
淑妃低低笑了一声,红艳艳的丹唇扯出微微的弧度,剪氺明瞳潋滟水光,她咬牙:
“有人状告太子,皇上竟然传也不传证人证物,就信了太子的一面之词。凭什么,难道就凭那短命福薄武氏。”
淑妃口中的武氏是大盛皇后,皇上的发妻,太子萧钧煜的母亲。
“母妃慎言。”萧和泽拧眉道,温文尔雅的面容倏得一沉,淡淡扫了一眼还在收拾的宫女。
两个小宫女登时跪在地上,脊背瑟瑟发抖。
“你们下去吧。”萧和泽淡声道。
宫女们放感恩行礼蹑手蹑脚退出了殿中。
“母妃,宫中隔墙有耳,慎言。”萧和泽道。
“武氏堂堂的皇后做了没三年就潺潺弱弱,郁郁而亡,不是福薄短命是什么,白瞎了一个皇宫的位置。”淑妃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是忍不住,心中不甘心嗤道。
萧和泽见淑妃情绪上来,他没开口劝,抬手吹了吹手中沁人心脾的绿茶。
室内寂静无声,只余下茶香袅袅腾空的细声,淑妃眨了眨眼睛,小口饮了一口茶,纤细莹白的兰花指翘起,金色的凤凰丹蔻熠熠生光,她含情的桃花眼一转,又恢复了平日里夭桃艳李、代摄凤印掌管六宫的淑妃娘娘。
“沈家姑娘你和她处得怎么样?”淑妃饮了一口茶,瞟了一眼萧和泽,悠悠道:“我听说沈家在给她招婿,半个京都城可都跃跃欲试。”
萧和泽眼前闪过沈筠曦靡颜腻理的娇靥,眸光蓦得柔和清润,唇角翘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还好。”
“儿臣这边母妃就别管了。”萧和泽垂了垂眉睫,转头道。
淑妃看着萧和泽,眸光中带着审视,纤眉似蹙非蹙,半响,启唇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对自己的事上心了。”
“儿臣知晓。”萧和泽看着水中一圈一圈荡开的涟漪,轻声道。
……
萧和泽回到东宫时依旧有些失魂落魄,他坐在书案前,眺望窗外海棠花中不断跳跃的鹦鹉。
天色已晚,东宫的檐角已经有宫人挂上八角宫灯,烛光摇曳。
福明偷偷窥视书案前端坐的萧钧煜。
太子殿下从沈府中回来后,已经在书案前做了整整三个多时辰,未进滴水,此时正聚精会、小心翼翼作画。
福明站得几步开外,却看得清晰,太子殿下在画沈姑娘,神态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抬眼望去,俏若三春之桃的沈筠曦破画欲来。
见萧钧煜放下笔,福明忙小声劝:“太子殿下,用些茶水吧。”
萧钧煜早朝后便直接去了沈府,从沈府回来后把自己关在书房,是滴水未进,福明不由得担忧萧钧煜的身体。
萧钧煜似是没有听道,他美如冠玉的俊颜神情专注认真,英眉微拧,如松的脊背微微弯下,抬笔在画中沈筠曦步摇上加了一颗珍珠。
画中沈筠曦巧笑倩兮,一袭鹅黄色层层叠叠的曳地留仙裙,额心带着一串珠圆玉润的珍珠额心坠与鬓发上的珍珠步摇交相辉映,衬得沈筠曦如月中嫦娥,霞明玉映。
仔细端详,萧钧煜终于微微舒了一口气,眸中柔情缱绻,却又漾开一层又一层的感伤。
曾经,他以为他对沈筠曦浑不在意,只是沈筠曦寻着各种理由凑在他身边,却原来他将初见时,沈筠曦发饰上几颗珍珠都记得清清楚楚。
俯瞰沈筠曦唇角灿若春花的笑容,萧钧煜眼前又闪过沈筠曦今日疏淡不耐的眸光,一时间强烈的冲击如重石压下,他掩唇低低咳嗽一声。
福明忙去端一直温着的药:“太子殿下,身子为重。”
长密的睫毛垂在萧钧煜如白的面颊,烛光微微摇曳,福明看不清太子殿下的神情,就在他想开口再次劝谏时,终于手上一轻,太子殿下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有清粥一直温着,您要不要用一些?”福明赶忙道。
萧钧煜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在画卷上,声色淡淡:“不饿。”
……
翌日休沐。
萧钧煜一早被皇上叫去用早膳,见他膳时心不在焉,皇上撂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