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眼,看眼前这个掌门脸色变化莫测,最后吐出一句话:“这人可再留一留,听候吩咐。”
说完这句,他甩着自己的衣服,很快离开了此处。
顾知非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只是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作为一个修仙大能,害怕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炉鼎做什么?
顾知非心里嘀咕,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反正照目前看起来,她算是暂时活了下去。
下头的人将此处供台收拾了一顿后,又把顾知非给收拾了一顿。
事实证明,不管是在哪里,上头的人只要说一句话,下头的人就会不停的揣测。
而今日掌门说的话,在这些小人物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句:“今夜,把她洗干净了,送到我房里来。”
虽然说炉鼎的用法有很多种,但是对于魔修来说,最受欢迎的其实也只有一种。
而顾知非作为掌门的备选炉鼎,下头的人能这样理解,确实也很正常。
只有顾知非觉得茫然,不知所措,觉得自己恐怕要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凭借着她的实力,是没有办法对掌门造成任何威胁的,不过威胁不了掌门,她威胁自己总可以吧?
她就威胁掌门花了十多年找到的万里挑一的炉鼎,不需要半刻钟就能立刻死在他面前。
这样一来,他们整个宗门花费了十多年的功夫就全部白费了。毕竟前些时候她将他们金源宗搜罗起来的,适合做炉鼎的姑娘全都放跑,一个不剩。
如果非得说还剩一个的话,那么就只有顾知非本人了。
金源宗大概是魔修的大本营,常年乌烟瘴气,不见天日。不过,这掌门的住处倒是个例外。
他住在山崖边上,后门对着的就是悬崖,也不怕自己哪天梦游出来,直接摔死。
顾知非心中这样吐槽,却没敢真的说出来。
她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漆黑的天空中散落着几颗星子,勉强照亮了大地。
而掌门的住所却一片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叫顾知非想起了一些民间的习俗。
她慌忙把这些念头给甩掉,认真地站在原地等着掌门出现。
只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
掌门看见顾知非的时候,表情有些惊愕。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顾知非听他这样说,就知道是下头的人自作多情了。
妄自揣测别人的意思,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完全猜错别人的想法,并且惹来一身腥骚。
顾知非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和掌门打了一个招呼。
掌门看她的表情,再联系现在的时间,以及她出现在这里的时机,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丹期的炉鼎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掌门义正言辞,“你回去吧。”
“你觉得我能回到哪里去?”顾知非指着被扔了一地的铺盖,“或者说你觉得你不需要炉鼎,其他人就会不需要吗?”
最后这句话才是关键。
一旦掌门说他不需要顾知非这个炉鼎,那么除却已经死去的首席长老外,其他的长老皆会对她虎视眈眈。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先暂时呆在掌门身边,对她来说或许更加安全。
“随便你。”掌门忽然又不耐烦了起来,将顾知非一个人留在外头,自己进屋去了。
他的喜怒无常叫顾知非觉得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究竟熟悉在哪里。
难不成她曾经和这个掌门见过,所以掌门才会大发好心的放自己一命?
顾知非记不起来,原先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
现在首先应该解决的是,掌门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原先的住处又回不去了,那么她今晚要在哪里凑合一下?
本来顾知非想坐在原地直接修炼,可又想起里头还有个掌门正在虎视眈眈,万一他发现了自己能够修炼的事实,说不准就会改变他现在的想法。
将她养大,以后将会是金源宗的末日。而他这个金源宗的掌门,首当其冲的会被自己记着。
碍于这一点,顾知非并没有选择修炼。她在此处找了一棵比较高的大树,纵身跳了上去,闭目养神,决定好好休息一下,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场硬仗需要打。
翌日清晨,她就被一群乌泱泱的鸟给吵醒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掌门捏着一些灵米,正在喂雀子。
他举动间十分放松,只是听见顾知非清醒过来的声音,瞬间又把眉给皱了回去。
顾知非见他端着的模样,翻了个身,不再看他,打算继续睡一会儿。
她只是一个炉鼎,不需要修炼,只需要休息。至于底下那个精力过于旺盛的人,建议他出去找人打打架,舒缓舒缓他自己多余的灵力。
掌门不知道顾知非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抬头看着顾知非说:“你来了这里这么久,就没有想过要出去吗?”
当然想,顾知非十分的想。她笑着问:“我想有什么用?想就能够出去吗?你要知道你们就像只狗一样,无论我在哪里,你们都能立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