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只是觉得一个医生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她才刚出手术室。”
也许是因为芒可的态度太强硬,那医生只是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我是她的主治医师,我自然是知道她的病情,喻莘平从小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能活到成年已经很出乎我们的意料。可是她近期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撑不住也是早晚的事情。”
芒可咬了咬嘴唇,她想跟着人说这个世界是假的,这些病自然也是假的。
可是嘉蕴却看了她一眼,对芒可说:“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再提。”
看着医生离开,芒可才对嘉蕴道歉:“对不起,刚刚跟你叔叔说了很过分的话……”
“没有关系,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些小吵小闹并不在意。”
嘉蕴回头看着芒可轻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是打算回去继续上班,还是翘班回家呢?今天翘班我也可以算你正常在职,不会扣工资。”
芒可摇了摇头:“我想待在这里。”
“她需要休息,而且今天肯定是会送进ICU的。”嘉蕴伸手揉了揉芒可的脑袋:“跟我回去吧,明天我们再来看她。”
芒可看向病房通道,无奈的点了点头。
也许今天的确应该让她休息一下,无论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身体是最重要的。
————
荀妨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这个梦里,她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年龄大概七八岁的模样。
她一个人坐在沙滩边的木质长椅上,看着湛蓝的海岸线,在日光的照耀下变得透明。
荀妨藴记得那是自己最喜欢的一片海,喜欢到要求自己的母亲把它买下来的地步,当时自己哭闹了很久,等下一次去的时候管家告诉自己,那边只属于自己了。
可是,安静的海边和美丽的海景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即使再美丽的风景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那个年纪的荀妨藴很快就看腻了风景,那片美丽的海滩自己只去过两三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也再也没有去关心过。
荀妨藴还能记得温暖的海水打在脚面上的感觉,还能感受到细腻的白沙在脚趾缝间黏连的感觉。
可她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把它忘记。
把那么美丽的一片海给忘掉。
睁开眼的时候,荀妨藴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正在吊着的药瓶。
奶白色的阳光从窗户折射进来,照耀了半个病房。
‘沙沙——沙沙——沙沙——’
荀妨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却非常有节奏,她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粉白色外套的女孩子坐在自己的床边,此刻正低下头用小刀削着苹果。
那轻微却有节奏的声音就是削苹果皮传来的声音。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芒可削皮的声音,红色的果皮在银白色的刀下变成了一条线,落了她膝盖上的盘子里,又变成了一个圆。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芒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芒可能感受到对方清明的目光。
“你醒了?”
芒可微微把身子往前倾,看着荀妨藴说:“你都昏迷了三天了,感觉怎么样?”
荀妨藴只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
想说话,可是喉咙腥甜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微微皱起了眉。
“不要勉强自己。”芒可把没有削好的苹果连盘子带工具放在了一边,起身按响了救护铃,对荀妨藴说:“我叫医生了,你再休息一下。”
荀妨藴轻轻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正当她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的声音。
“她醒了么?”
“醒了。”
“你这几天照顾她也辛苦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的,蕰蕰,我……”
荀妨藴‘噌’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芒可和嘉蕴两个人站在一起似乎聊着什么,看到荀妨藴睁开了眼都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芒可……”
荀妨藴抓着病床边,挣扎着用带着腥甜的口吻说道:“她是我的,谁都别想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