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医看过,说司徒珉的手臂伤势太重,恐难以恢复如初,司徒勰更是怒火中烧。
精明如他,自然想到司徒靖就是故意为之。而原因,恐怕是去年司徒珉害得蔺屾伤了手臂,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但蔺屾受伤没那么重,且有苏凉精心为他医治,早已痊愈。司徒珉则有可能因此残掉一只手!
“祖父,那司徒靖野心勃勃,与我们从来都不是一条心,绝不能再放任他了!”司徒璋怄得要死。
这些年司徒珉闯祸,作为双胞胎的司徒璋向来是表面劝解,实则看戏。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人论地位是怎么都越不过长孙司徒璟的,司徒勰真正悉心教导且寄予厚望的孙子也只有司徒璟,对其他孙子则是从小就要求听话乖顺,刻意引导,避免他们跟司徒璟争抢什么。
自认为比司徒璟聪明的司徒璋自然心有不甘。于是,一方面假意奉承司徒璟,一方面又蓄意引诱司徒珉去吃喝嫖赌,除掉这个竞争者,且同时利用司徒珉来衬托他自己,可谓一举两得。
因此,司徒璋并不希望司徒璟平安归来,但他向来伪装得极好,连司徒勰都未发现。
可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司徒靖,同为司徒勰的孙子,但司徒靖是司徒瀚的儿子,只这一点,就比越王府的公子高一头。
这让本来巴巴等着司徒勰控制皇位,然后再想办法得到皇位的司徒璋,眼睁睁看着他离梦寐以求的皇位又远了不少。
而司徒靖的武功,更是司徒璋望尘莫及的。
愤怒、不甘、怨愤,交织在一起,让司徒璋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觉得再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一定要做点什么……
却见司徒勰面色恢复了平静,“他是皇子,你们要记住。”
“祖父,若是皇位最终给了司徒靖,我们越王府里的人,还有一点活路吗?”司徒璋不能接受司徒勰一心只顾着野种儿子和野种孙子,却不愿意把权力给他们这些名正言顺的儿孙的行为。
司徒勰眸光微凝,“不要胡说。当务之急,先把你大哥救回来,再谈其他的事。”
“祖父真的要把小妹嫁给端木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司徒璋问。
司徒勰摇头,“瑶儿乐意的。从长远看,这是好事。”
司徒璋觉得司徒勰或许在想未来司徒瑶生下端木忱的儿子可以继承乾国皇位。
要从大局看,这对司徒氏而言的确是好事。
但没落到自己手中的权力,自己得不到的好处,对司徒璋而言,全无意义。
等司徒勰走了,也没提要把司徒靖如何。
翌日,司徒瀚在凉国皇宫中设宴,正式让司徒靖这个二皇子在皇室和群臣面前亮相,为他恢复身份。
太后闵氏觉得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孙子不可信,提醒司徒瀚谨慎一些,司徒瀚说他相信司徒勰培养出来的人,太后便无言以对了。
如此,司徒靖正式回归凉国皇室,他的二皇子府不是别处,正是去年年底曾被司徒瀚赏赐给顾泠的那座王府。当时顾泠和苏凉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
如今,顾泠在凉国的王位已经被废除了。
当司徒靖再次进宫,见到司徒瀚的时候,司徒勰也在。
两个孙子被打不过是四日前的事,但司徒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面对司徒靖,又露出了那种真诚又慈祥的微笑。
太假了……司徒靖心想,比曾经的谌父谌母更假。
落座后,司徒靖很快得知,他被宣召入宫所为何事:司徒勰提议让司徒靖带队去乾国送亲,再接司徒璟回来。
“靖儿,你才刚回来,再让你出去奔波,实在辛苦。但如今司徒氏年轻一辈中,你是武功最高的,本王担心乾国使诈,换了别人去,都无法放心。”司徒勰解释为何一定要让司徒靖去。
司徒瀚显然已经被说动了,“靖儿,虽然先前的事封锁了消息,但朝中还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对你颇有微词,也有人怀疑你心向乾国。这次送亲,是个机会,若你顺利完成任务,那些质疑的声音便都会消失。”
司徒靖很清楚,所谓“有人对他有微词”,以及“有人怀疑他心向乾国”的“有人”,根本就是司徒勰和司徒瀚。
司徒瀚表面表现得再疼爱司徒靖,但只要司徒勰挑拨几句,就会怀疑司徒靖这次归来目的不纯。
司徒靖神色淡淡,“我若去了乾国,有可能回不来。”
司徒瀚皱眉,“乾国若不想开战,不会扣留凉国的皇子。”
司徒靖微微摇头,“我是说,我外公如今跟苏凉在一处,见到我,可能会强留我在身边。”
司徒勰开口,“不无可能。不过这也是个拉拢你外公的机会。毕竟你才是他的血脉,我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若能让你外公离开苏凉,前来凉国帮我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司徒瀚表示认同,“皇叔所言有理。靖儿,那是你外公,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让苏凉伤害你,你就放心去吧。”
司徒靖敛了眼眸,“既然父皇和皇叔公都认为我最合适,那送亲的事,就交给我吧。”
待司徒靖离开后,司徒勰对司徒瀚说,“我会让瑶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