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边走边习惯性地找药材,登上山顶的时候,篮子里又装满了。
第一眼没看到宁靖和正儿,苏凉走到那天夜里燕十八藏身的巨石后面,也没人。
正觉奇怪,听到不远处传来正儿的笑声。
循声看去,就见一大一小坐在山顶一株枝干苍虬的老树上。
宁靖眺望远方,衣袂飘飞,墨发轻扬,仿佛要乘风而去。
正儿被宁靖搂在怀中,小腿有节奏地晃啊晃,冲着苏凉挥舞小手,笑容灿烂,“我们在上面呐!姑姑快来呀!!”
苏凉把篮子放在树下,助跑,攀爬,上了树之后,坐在正儿另外一边。
正儿歪倒在苏凉怀中,笑着说,“叔叔是飞上来的。”
苏凉点头,“当然了,仙人有别,我可不会飞。”
离日落还有段时间,正儿兴奋于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地方,一会儿被宁靖抱着,一会儿被苏凉抱着,胆子大了,就在附近的树干上面爬,每次险些掉下去的时候,都会被宁靖或苏凉精准地抓住捞回来。
“你把外衣脱了。”苏凉突然对宁靖说。
宁靖蹙眉,“作甚?”
“给正儿玩。”苏凉说。
宁靖便把外衣脱下来递给苏凉。
苏凉把袖子和下摆系在树干上,做成了一个小吊床,正儿躺进去,便随风荡来荡去,他小身子被兜住,也不怕掉下去,大呼,“好好玩儿呀!”在里面扑腾起来。
听着正儿的欢声笑语,苏凉提起正事来,“如何找到证据证明是端木五?”
宁靖摇头,“找不到。”
苏凉蹙眉,“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管是谁,这次没得逞,一定还有下次。”宁靖说。
苏凉深以为然。
虽然并不喜欢被动接招,但不能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某些不可能找得到证据的事情上。
“状元功名已经得到了,接下来要好好调查苏家人的死因。”苏凉正色道。这才是她来京城且参加武举的首要目的。
宁靖问,“如果皇上派你去镇守边关,你去不去?”
“我倒是很想体验一番,但暂时不想离开京城。”苏凉说着微微一笑,“你另外一位兄弟原本是想去镇守边关的,可惜……”
提到年锦成,苏凉声音一顿,“坏了,把他给忘了!”
昨夜苏凉离开家去刑部的时候,就把年锦成易容后转移了,交代他不要出那个院子,等她过去。
一天一夜快过去了,宁靖早就回家了,苏凉却把年锦成给忘得一干二净,两顿没给他送饭,也没熬药……
“死不了,让他自己静静。”宁靖面色平静。
苏凉扶额,“你可真是他的好兄弟。不看日落了,回家吧。”
“来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儿。”宁靖说。
苏凉耸肩,“你兄弟,你不心疼就行。”
夕阳西下,瑰丽的晚霞映红半边天。
苏凉和宁靖并排坐在树干上,中间隔着一个小孩子的距离。
小孩子在下面的小吊床里,小手抓着边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壮丽的日落美景,发出一声感叹,“蛋黄!”
苏凉忍俊不禁,确实很像。
看完日落,起风了,宁靖没把外衣穿回去,用来裹着正儿,抱着他下山去。
“姑姑,我想吃蛋黄酥!”正儿表达了他看完日后之后最直观的感受。
“我也要。”宁靖表示同感。
苏凉点头,“给我笑一个就有蛋黄酥吃。”
宁靖面色平静,“正儿,给你姑姑笑两个。”
正儿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笑三个!”
苏凉:……成吧,她尊重大神不笑的权利。
……
回城后,苏凉和宁靖先把正儿送回家,说好明日给他做蛋黄酥吃。
等两人回到苏府,天已黑透了。
他们见到年锦成的时候,年锦成虽然饿得眼冒金星,但他以为是苏凉在忙着救宁靖从牢里出来,顾不上他,见宁靖回来,还挺高兴,“事情解决了?”
苏凉实话实说,一早就解决了,宁靖都回家吃了午饭后又睡了一觉然后去城外爬山看了日落回来了。
年锦成瞬间脸黑,“你们……把我忘了?”
“抱歉。”苏凉承认。
结果宁靖来了一句,“我没忘。”
年锦成:……绝交吧,累了。
是夜,苏凉要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燕十八又来了。
苏凉心想幸好没让年锦成搬回隔壁宁靖的房间,不然被燕十八发现就坏了。
“可恶!被顾泠给跑了!”燕十八气得挠头,“连影子都找不到!臭丫头,你怎么偏偏看上这么一个人!”
苏凉很淡定地说,“眼光好,没办法。”
“听说你出事了,我才赶过来,你就没事了!”燕十八撸起袖子,“真是那个姓萧的癞蛤蟆害你?没这么简单吧?”
苏凉摇头,“我们怀疑是端木澈在背后搞鬼。”
燕十八一听就怒了,“那个废物竟然还对你贼心不死?”
“别冲动,他如今住在皇宫。经过那次你把他掳走的事,一定防守严密。”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