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靖出门,看着黎明时分的朦胧天光,面色冷然,如雕塑般毫无温度。
……
林舒志见到林雪晴拿去的问卷,让她找一张大纸誊抄一遍,避免有人认出那是苏凉和宁靖的笔迹。
林雪晴抄好后,林舒志就让人把那张纸帖在了墙上,通知所有人,身体恢复之后按照纸上的问题作答,今日正午之前把各自的陈述交上来。
在这期间,书院内不准任何人进出。
林舒志让走却没走的那些大夫,也都被留了下来。他们找林舒志理论,林舒志说这是为了避免消息散播出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让他们理解并配合。
中毒风波看似已经平息,但只是表面的。
……
苏凉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临近正午。
官兵从山下运来清粥馒头,分给书院里的人。
苏凉房中桌上放着两碗凉掉的粥和两个大馒头。是林雪晴拿来给她和宁靖吃的,但没看到宁靖,见苏凉睡着,也没叫她。
苏凉下床,舒展双臂,深呼吸,走过来拿起馒头啃了一口,她还真饿了。
等苏凉喝掉一碗凉粥,吃了半个馒头出门,正好林雪晴进来了。
“苏妹妹你醒了?我去把粥热了给你喝。”林雪晴说。
苏凉摇头,“我喝过了,不用热。”
林雪晴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合眼,苏凉询问了现在的情况之后,让她去睡一会儿。
“不行,我要陪着爹。”林雪晴说着打了个呵欠。
苏凉搂着她进了房间,“我去。”
“苏妹妹你真的太好了,你比我有用多了。”林雪晴说着就抱住苏凉,叹了一声,“等事情查清楚,你帮我劝劝爹,让他放下这边的事去京城吧。书院早就不是他想要的纯粹的学堂了,再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下次还会出什么事。”
苏凉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那太好了,你说话,爹肯定会听的。”林雪晴舒了一口气,才安心睡觉去了。
苏凉也不知道宁靖在哪儿,找到林舒志的时候,他正在认真翻阅交上来的问卷。
见到苏凉,林舒志就问她饿不饿。
苏凉说吃过了,坐下跟林舒志一起看。
“官府方才来人找我问话,提起前些日子浔阳宁家来书院闹事,说有可能又是宁曜为了谋害宁靖所为,其他人无辜受了牵连。”林舒志面色沉重,“无凭无据,根本是往宁靖身上泼脏水!”
苏凉微叹,“师父,若真是宁曜做的呢?”
林舒志拧眉,“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宁曜做的,宁靖也是受害者,不是犯错者。”
“道理如此,但真出了人命,不是一句宁靖没错就能揭过去的。”苏凉摇头,“师父护短,外人可不会管那么多。”
林舒志面色一沉,“你们真觉得是宁曜干的?”
苏凉摇头,“起初这么想过。但如今觉得,是另外有人做的,想栽赃到宁曜头上。”
就连宁靖和苏凉都下意识地怀疑宁曜,更何况别人?
而经过前些日子宁家那一闹,宁曜跟宁靖势如水火这件事,在平北城,尤其是潜山书院里,人尽皆知。
未必不是有人故意利用这一点,玩了个十分高明的阴招。
毕竟,苏凉觉得宁曜若是出手,他更想直接毒死宁靖,而不是如此大费周章,把自己也牵连进一桩大案。
“谁会做如此阴狠毒辣之事?”林舒志不解。
苏凉实话说,宁靖昨夜在水井边发现一块刻着“宁”字的玉佩。
林舒志神色大变,“让他不要拿出来,不然很多人会认定是他干的,根本不会管真相是什么。”
林舒志并非要隐瞒真相。他明知不是宁靖做的,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宁靖,也是为了更好地查清真相,不让真正的幕后黑手得逞。
苏凉点头,“师父放心,他知道。”话落又提起林舒志早就知道的那个叫正儿的孩子来。
林舒志听完,了解了那孩子的来历和事情的经过,终于意识到苏凉真正怀疑的是因为正儿跟他们结怨的李肖两家。
肖家事实上是李家的附属,做主的也是李家嫁过来的四小姐。
但肖公子昨日没在书院。
苏凉翻到了马耀祖的问卷,单独抽出来看。
前面几日问题不大,他多在书院里没有外出。
昨天是放榜日,马耀祖写道,他得知落榜后,心情沮丧,去喝闷酒,在平北城最大的回香酒楼待了两个时辰才回书院。
但据苏凉所知,马耀祖家境贫寒。来潜山书院读书不用花钱,但自己外出吃饭得花钱。
在酒楼两个时辰,这时间太长了,如果花钱不够多,怕是酒楼都会赶人走。
苏凉和林舒志看完了所有人的问卷,挑出了几份可疑的。除了马耀祖是苏凉最先怀疑的,还有几个写得有些含糊的。
林舒志把人叫过来,挨个询问,马耀祖排在中间。
其中问出一个学生前日去过青楼,不敢让人知道。
还有两个结伴去过赌坊。
到马耀祖的时候,他表现得很镇定。
“你在酒楼两个时辰,为何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