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
朱老太爷手虚按纪墨的肩膀,嘴上说不急,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看错了家里的教头!
这几年,不是没出过乱子,毕竟大东岭的土匪成群成对的,不知道有多少,要么来家里,要么打车队的主意,没有一天让人消停过。
不过,好在这些拿着木棍、柴刀的小绺子规模不大,全都被这位汪师傅给悉数解决。
他就以为这位汪师傅很有本事,信任有加!
哪里能想到,今天遇到稍微大一股的绺子会落荒而逃!
完全让他措手不及,你要跑,就不能打声招呼?
邱武点着手里的烟锅子,冒两圈烟后,拧着眉头道,“朱老爷,咱都是乡里乡亲,我就说个实话吧,这叫草上飞的,肯定不简单。
你要说只单纯的拿交赎金,麻烦不了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去就成,打不过,我自信这腿脚还算利索,跑出来没问题。
关键是你家三少爷,万一土匪没信用,不讲道理,谁敢保证一定能护得了他周全?
朱老爷,你心里明白,这屋里的人,不管是我,还是老疙瘩,都保证不了。”
朱老太爷朝着身后伸手,旁边的丫鬟很自然的把烟锅子的交给了他。
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抽烟,半晌后道,“不管成不成,我给你哥俩平时的双倍。”
邱武想了想道,“你家那头白色的山地马我也要。”
“什么山地马?”朱老太爷转过头问管家。
管家道,“这是上周从索契人手里买过来的新马,一匹得300块钱呢!”
“给你。”朱老太爷毫不犹豫的道,“如果我家老二要是没事,我再送你一匹!”
邱武笑着道,“没问题。”
不管朱家老二是死是活,他都有得赚。
朱家老太爷又看向纪墨。
鼓着腮帮子后,飘出来一圈烟后道,“老疙瘩,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镇里人谈起你,人人竖大拇指啊。
保安队也搞的有声有色,不容易。”
纪墨对这话自然不以为意,镇上谁不知道他是专业背锅侠?
就差当面骂他纪老傻子了!
不过,他没去反驳,还是笑着听着。
“老疙瘩,保安队到现在也不容易,我呢,先捐一万块钱。
还是那句话,我家老三只要能回来,哪怕缺胳膊少腿,我都认了,再另外给一万块钱。”
纪墨暗骂了两句,都这会了,还想着忽悠人?
老东西!
对土匪都比对自己大方!
一万块钱才能合得上几个大洋?
是西北币,还是北岭币?
是现在拿,还是事后拿?
纪墨还没说话,旁边的麻三却出声了。
他气愤的道,“镇长,你可得考虑好,这是玩命。
梁镇长都说了,这些土匪旁的不算话,就一点算话,要是得罪了,说要人全家整整齐齐,就一个不会少!
你说咱们要枪没枪,要弹药没弹药,我愿意拼死,其他人不一定乐意呢,肯定不和你一条心。”
“没枪没怕,我这里有。”朱老太爷笑呵呵的道,“一人拿一杆枪走,全部是安山造的新枪!子弹,搬两箱,敞开用。”
全然没有想过保安队的人会不会使。
麻三没搭理朱老爷,继续对纪墨道,“镇长,你说我这要是出个意外,可怎么办?
我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怕她受不了。
再说,她一个老太太带着我妹妹,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哦!
镇长,你别急,听我说完,没别的意思,知道你没钱,我这不是为难你。
就是替我老娘委屈,我这一趟出门.....”
说着说着衣袖子开始抹眼睛。
“有啥哭的啊,你放心,”纪墨想不到自己的队伍中会隐藏着这样的演技派,“谁跟你说要去二道山了?
这事咱没法管,没那金刚钻,不揽这瓷器活。
还是让朱老太爷自己想办法。
老太爷,告辞,我是真没办法,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当儿戏!”
朱老太爷吩咐旁边的管家道,“来福......”
管家拍拍手,两个丫鬟送过来两个托盘放到纪墨面前的桌子上。
纪墨目不斜视,瞧都没瞧没一眼。
一纸封通常有一百个大洋,每个银元最大面值也就一块,这俩盘子才有几个纸封!
来福走上前,把纸封抖落开,果真是一块块大洋。
然后又从袖口掏出来一沓票子,放到托盘中间。
麻三伸头伸脑过去,来福没拦,退到一边。
“这是银票?”麻三拿着那三张票子,翻来覆去的看。
来福笑着道,“这是北岭银行的,通兑。”
“三万岭元.....”麻三又翻了翻银元的纸封,“二千块大洋,算了,算了,咱们那么多人,根本分不了几个。”
朱老太爷笑着道,“老疙瘩,如果我儿子能安全回来,我再给你这个数!”
说着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