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叶紫萱重点关照的就是那个患上天花的病人,她把他单独隔离治疗。
把她这些日子用心钻研出来的,治疗天花的药方,用在他的身上。
虽然芨芨草也能治天花,可是单独一味,药性太过单一寡淡,还需要通过配伍添补一些其他药材,以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虽然弘历只用了一味芨芨草就把病给治好了,但那是因为叶紫萱用系统帮他把身体的底子调养得极好,通常情况下都不会生病,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叶紫萱还是要把药方调整得适合大众使用。
在叶紫萱的医治下,那位得了天花的死囚,已经慢慢好转起来了,只要再服药巩固一两天,基本上就好得差不多了。
叶紫萱看到那个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死囚,心里不由得暗暗为这死囚惋惜不已。
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一、二的年纪,五官长得颇为俊朗,原本的官职也不算低,可谓是前途无量了,可对方就因为一念之差,在修河堤的银子上面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偷工减料,以致那一段刚修好的河堤在河水的冲击下,轻易被冲垮了,以致无数的良田被毁,无数的黎民丧生,被皇上一怒之下打入了死牢,甚至连家人也因此而受到了牵连,全部被充军宁古塔。
对于这样的人,照理来说,叶紫萱应该是十分鄙视痛恨的,可偏偏叶紫萱对上他那双虽心灰若死,可却仍然十分清澈的双眼,总觉得恨不起来。
说她以貌取人也好,但她确实是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不像是那种利欲熏心、丧心病狂的恶徒。
叶紫萱看了看时辰,上前拔下了病人身上的银针,见对方一副心灰若死,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的表情,叶紫萱不由得心中一软,她略带点犹豫地说:
“再有一日,你的病便可大好了,到时候我们王爷就会把你重新送回刑部大牢去。
如果你有什么冤屈,你就赶紧趁现在和我说,我会代你奏明我们王爷的。
王爷他为人公正,若是你当真是有什么冤情,他定然会替你主持公道,还你一个清白的。”
叶紫萱这番话说完以后就定定地看着对方,等着对方的反应,结果等了老半天,那个男子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叶紫萱的话似的。
这让叶紫萱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更有种好心被别人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因此她也不再多言,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医疗用具后,就转身离开这里。
就在她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她身后终于传来了一个沙哑粗粝的声音,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所以短短的一句话都说得无比的艰难:“别……别……走……帮我……求求你……帮我……”
那男子也不知道叶紫萱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但是她是他入狱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说要帮他申冤的人。
不管对方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他都十分感激对方。
通过这短短几天的接触,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其实是个十分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