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前行,整个车队的气氛压抑无比。
侍卫们都知道主子们的心情不好,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话。
那天被罚跪过后,叶紫萱大病了一场,差点挺不过去。
四爷几乎把整个西藏所有的大夫全部请了过来。
他这段时间,为了稳定西藏的局势,忙得脚不沾地,但每天晚上回来以后,依然会亲自过问叶紫萱的病情。
自从拉藏汗和苏尔托死后,叛军群龙无首,将领之间争权夺利,军队四分五裂,班禅独木难支,叛军节节败退。
仓央嘉措在四爷的帮助下,很快就稳定了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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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事毕,四爷看叶紫萱的病情稳定,就开始启程回京。
只是和来时的速度相比,回程要慢了很多。
这段时间,叶紫萱和四爷之间的气氛,十分的僵硬。
如非必要,叶紫萱绝对不出现在四爷的面前,就算出现了,面上也是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
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多余的事情,一件不做,就像个循规蹈矩的奴才一样。
行事说话,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四爷看见她这幅样子,只觉得气怒无比。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心里有怨。
可是现在他看她这副样子,像是对他完全死了心似的,连怨恨都没有了。
现在她就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侍候的主子一样,和其他的奴才,妻妾,并无两样。
以前她把他当成是丈夫,现在却只把他当主子,好像他们之前的相知相惜,浓情蜜意,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要把自己的心,彻底地收回去。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奴才叶氏给爷请安。”叶紫萱进来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四爷见状,喝茶的动作一顿。
“不必多礼,坐!”四爷指着一旁的凳子。
叶紫萱谢恩后,小心翼翼地坐了半边屁股。
四爷见她这副姿态,有点气恼地移开了眼睛。
他拿着茶盏,喝了一大口茶,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声音带了几分柔和:“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叶紫萱忙站起身,恭敬地回话:“劳爷挂念,奴才的身子,已无大碍!”
“你心里可是还在怨恨爷罚了你?”四爷的声音有点沙哑,背在身后的手,也微微一紧。
叶紫萱一惊,扑通一声狠狠地跪下了。
“爷,奴才绝不敢有怨恨之心。”
她是真的不恨四爷,只是也不再爱他,就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她伺候的主子。
曾经绝对不做奴才的傲气,在现实中已经慢慢的磨灭了。
他一只手指就能捏死她,可是她却不能伤着他半点,这种地位上的绝对压制,让她觉得无比的压抑。
也让她把他拒之心门外。
“是不敢怨,而不是不会怨!”
这么用力地跪下,他光听声音都觉得膝盖痛。
可见她的心里,是怕他的。
“奴才……”叶紫萱语塞,她能不怨吗?
毕竟如果不是有系统的存在,她的腿就废了。
随后的一场大病,更是能要了她的命!
她能不怨吗?能不恨吗?
这个前一刻,还对她柔情蜜意,对她海誓山盟的男人,转眼就能这么狠心的对待她。
这哪里是爱情?
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个消遣的玩意,或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物品而已。
他何曾真心对待过她?
只要她触及了他的威严,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就会毫不犹豫把她踩到泥里。
丝毫都不顾及她甘冒奇险,为他所做的一切!
她甚至为了他不惜手沾鲜血,恐怕他的心里,还嫌弃她狠毒。
“爷其实……”四爷想开口解释,但看见叶紫萱一副貌似恭敬,实质倔强的表情,他就觉得话都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四爷其实也是个极其要强的人,做事情从不喜欢向人解释。
之前他的养母孝懿仁皇后去世的时候,奴才趁机搓磨他,让他在丧礼上晕倒。
他的生母德妃,却以为他是为了养母,她恨之入骨的夺子仇人,伤心过度才晕倒的。
从此以后对他就冷冷淡淡的,也不管他被奴才欺负的事。
他也倔,从不向任何人求助,等到自己有实力的时候,把那些奴才通通踩到脚底下。
他行事狠厉,刻薄寡恩的名声,就是从那时开始传出来的。
两个同样要强的人,相顾无言,气氛僵硬得像要凝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