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全市青少年田径运动会正式召开,比赛场地在A市的萧山田径场。
清晨,太阳照临。
金色的阳光如连绵的麦浪般,泛起层层涟漪。
萧山田径场前已经围满了人。
夏宁抵达田径场前还在打哈欠。他昨天睡得比较晚,今天被时景屿从被子里拖出来时还不情不愿的。时景屿帮他刷完牙洗完脸,换好衣服,吃过早餐,耐心牵着他的手来到田径场前。
二中其他人已经到了。
李老师走过来,敲了敲夏宁脑袋:“精神点,去冲把脸吧。”
夏宁乖乖点头。
他去厕所用水冲了冲脸,在门口排队进行报道。在报道处,需要出示学生证和身份证证明身份。夏宁睡眼惺忪,伸手掏了掏兜,没掏出证件。
夏宁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慌张地开始翻口袋。旁边的时景屿见状,无奈地走上来,把证件递给他,“你忘了吗?你的身份证保管在我这里。”
“确实忘了,”夏宁老老实实答道,“不过放在少爷你那里,比在我这里保险多了。”
时景屿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这次田径运动会的赛程分三天。
夏宁报名的两项,100米的预赛和决赛都在第一天,而1500米预赛在第二天,决赛在最后一天。
上午,100米预赛抽签分组。
向雨也报了100米,上台抽完签,“我在C组。”
夏宁也拆开签:“我也在C组。”
向雨拍拍他肩膀,“那我们在同一组,加油啊,夏宁。”
预选赛的分组只是比赛顺序。
会记录比赛成绩,最终选取所有参赛者中的前八名进入决赛。
预赛进行得很快。
夏宁拿了C组的第一名,甩开了第二名一大截距离。向雨起跑时慢了步,只拿了第三。
这个成绩远差于他平时的100米用时。
也很难进决赛,基本上可以说是已经被淘汰了。
“向雨……”
夏宁担心地看着向雨。向雨低着头,一言不发,半晌后苦笑了下,“我应该是没办法进决赛了。”
夏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别这么灰心,说不定呢。”
“不用安慰我了,”向雨自嘲道,“我为这次比赛准备了这么久,结果真正比赛的那天却拉了胯。这是我这半年来最差的成绩。”
夏宁知道向雨的情况。
向雨家境不好,成绩也一般。这次比赛是对方唯一的指望,向雨训练时向来很拼命,就是为了在市运会上拿到个好成绩。
A市是直辖市,市运会相当于省级比赛。
只要向雨能拿到铜奖,他就能以体育特招生的身份去大学。
前两年他都没获奖,今年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
谢谢你,夏宁。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向雨朝他笑了声,笑容也是苍白的,“不过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先去吃饭吧,下午还有决赛呢。”
向雨转过身,朝远处走去。
在他背过身的那刻,夏宁听到了微弱的哭声。夏宁捏紧了拳,又放开。
他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像有根刺卡在喉咙里,令他闷闷不乐。
这份情绪直到午饭时还在持续。
李老师原本说,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学校准备了午餐。但时景屿把夏宁拐了出来,夏宁就没跟学校的人一起。
餐厅里的菜色很丰盛。
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夏宁却难得没什么胃口,吃得索然无味。连他以往最喜欢吃的蟹肉,这次也没吃多少。
时景屿正在给他剥虾,一点点剔开虾线。
他的手指纤长细白,像剥开的笋尖。剥虾的动作慢条斯理的,像是艺术品那般优雅。让人觉得他不该做这等事,这双手合该是在厅堂里演奏钢琴、或者把玩瓷器的。
原本时景屿也确实不该做这种事。
这种高级餐厅里都有专人剥虾。但时景屿突然来了兴致,想亲手为夏宁剥虾,于是就让那人退下了。
他注意到了夏宁情绪的低落,抬起头,嗓音柔和:“怎么了?”
“心情不好吗?”时景屿说,“但你上午的成绩明明很出色,拿了预赛的第一名。”
夏宁也猜到自己会是第一,但名次还没出来,他有些惊讶:“少爷,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你怎么提前知道的。”
时景屿轻描淡写:“找人问了下而已。”
“那……”夏宁紧张地问,“二中其他人进决赛了吗?”
“秦飞进了五十米的决赛。”
夏宁咽了口口水,“向雨没进吗?”
时景屿摇头:“没。”
夏宁绷紧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他气馁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喃喃着:“果然没进啊,我还在想能不能擦边进。”
时景屿挑眉:“你刚才就是在烦恼他的事?”
夏宁点头。
时景屿好笑:“向雨的事情与你无关吧。他没进决赛又影响不到你。”
“可是,”夏宁抓着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