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这么敏锐,宋宜禾没有正面回应,“你还没有睡吗?”
贺境时打了个呵欠:“跟你心灵感应。”
盯着屏幕里稍显昏暗的背景,年轻男人侧着身,半张脸都陷入枕头里,柔软的黑发凌乱散落,呈现出一种松弛散漫的惬意感。
他轻轻勾着唇,困倦却又目不转睛地看她。
听到这话,宋宜禾笑:“你心脏疼了吗?”
“嗯。”贺境时眯着眼接话,不置可否地跟她胡侃,“可不是,梦到你坐在我跟前哭,想给你擦眼泪怎么都摸不到你,立马就给我吓清醒了。”
宋宜禾缓缓放松:“那你给我打视频,就不怕我没醒来,半夜把我从梦里吵醒啊。”
闻言,贺境时笑了一声,将垫在脸底下的手缩回塞进被子里说:“不可能。”
宋
() 宜禾不明就里。()
贺境时解释:你晚上都有免打扰的习惯,所以就算是没醒,我打过去也不会吵醒你。况且吵醒了我也能把你再哄睡,总好过你真的醒了,接不到我电话又不敢联系我,自己傻兮兮地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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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傻。”宋宜禾垂下眼帘,安静了会儿,小声说,“就是你不在身边我不习惯而已。”
贺境时气息微颤:“想我了啊?”
宋宜禾点头,长睫在昏黄小夜灯的光亮中扑簌着抖动,像一只振翅的蝶:“嗯。”
话音刚落,手机那头突然传出一阵窸窣动静。
宋宜禾循声抬眼看过去,只见贺境时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举着手机,掀开被子下床。
“你要去洗手间吗?”
“不是想我吗。”贺境时面不改色,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薄款风衣往身上套,“我过来陪你。”
“……”
见他拉开抽屉,就要从里面拿出车钥匙出门,宋宜禾回过神:“你疯了吗!”
贺境时好笑地凑近屏幕,歪头打量她,丝毫不见刚刚不太清醒的困倦:“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你不准过来。”宋宜禾说着躺下去,侧身看着手机说,“大晚上出门不安全。”
好在贺境时也没强求:“那我现在做什么?”
“你把衣服脱掉,上床,然后……”宋宜禾突兀地顿了顿,神色莫名染上几丝可疑的窘迫,“之前你编的小金毛故事不是还没有讲完吗。”
贺境时一怔,随即笑了。
小金毛故事是过年那段时间,贺境时听某个旁支家的小朋友说,她妈妈每天晚上都会讲睡前故事,见宋宜禾露出疑似羡慕的表情后,心血来潮,持续过一些夜晚的睡前小故事合集。
而每个故事的主角都是他们家的小金毛。
宋宜禾起初纵容他,既然要讲那就随他的便,后面时间一长,她有些受不了这人随时提问,还要不断抽查前面故事内容,看她认不认真的变态行为。
于是实在没忍住,喊了暂停。
这会儿再度提起来,不过就是想让他别出门。
只不过贺境时终归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学生。
在宋宜禾慢慢陷入睡眠后,他在午夜三点十分,开着超跑,缓慢龟速地行驶到了明水湾。
贺境时将车停在一眼能看到宋宜禾卧室窗户的位置上,屏幕里是她安静的睡颜和呼吸,眼前是闪着极淡灯光的房间窗户。
熄了火,他双手交叠垫在脑后。
黑色超跑隐入夜色,而他也像行走于夜间的鬼魅使者,用自己的方式陪着心上人。
直到天边逐渐泛起晨间白光,贺境时慢腾腾地收回眼,捞过手机,给最近都特意早起出门给宋宜禾买对面巷子早餐的宋老爷子发了消息。
而后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这天午后,贺境时便收到宋宜禾的消息,说宋老爷子带她去墓园看望了宋南山。
墓碑上
() ,宋南山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如沐春风。
像在宋宜禾久未平息的梦境里一样。
无论是他,还是不善言辞却笨拙地试图对宋宜禾再好一些的宋老爷子,或是宋家的其他正常亲戚,都有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以及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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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婚礼当天,因着明水湾距离贺家老宅远,安排的出门时间在上午十点。
宋家喜气一片,别墅里外都挂满了大红喜字,花草树木一应都被修剪妥当,堵在大门口的小朋友们,挡在正门前与楼梯口的两拨宋家旁支兄弟姐妹,以及守在宋宜禾房间内的伴娘团们个个面带喜色。
纷纷摩拳擦掌,想要治治这位从前眼高于顶,如今却好不容易能接近的贺小公子。
只有宋宜禾穿着正红嫁衣坐在床尾,光着两只脚缩在偌大的裙摆下,眼睫眨动。
手机在掌心很轻地震动了下。
她垂眸看过去——
你的宝贝贺:【那晚你噩梦惊醒,我也同时从梦里醒来,一摸手边空荡荡的,才想起你还在娘家等我去迎娶。当时你说我不在你身边不习惯,我也一样,分开一周,思念在那一刻彻底到达顶峰。】
你的宝贝贺:【我不太会说花言巧语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