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伯大伯母远在国外,其余都聚齐了。
见他独自一人下来,苏丽媛愣了愣:“怎么就你一个人,小禾呢?”
沙发上的贺帆抬眸看过去。
贺境时随意地摆摆手,一边朝厨房走,一边解释道:“她不舒服,就不下来吃了。”
“不舒服?”苏丽媛满脸狐疑,“不是你惹人生气了吧?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舒服?”
贺境时闻言看了老太太一眼,走到橱柜前,翻出未拆封过的红糖,朝她晃了晃。
苏丽媛瞬间明了。
贺境时随手找来剪刀,拆开包装淡笑道:“我在您眼里就这么不懂疼人啊?”
“可不是。”苏丽媛轻哼了声,“你还记得幼儿园那次喊家长吗?做活动让你跟甜甜手牵手,别人都兴高采烈的,你倒好,死活不肯摘那丑的平时看都不多看一眼的手套,气得甜甜见人就哭。就这,你能疼人?”
贺境时无奈地扯了扯唇:“都那么久远的事儿了,您能别再记着了吗?”
“行行行。”苏丽媛想到什么,“那你们还在楼下吃吗?我让周姨给你们分出一份?”
思及贺蔚安那张嘴,贺境时应了一声。
其实这顿饭说是给他过生日,不过是借着由头一家子再聚聚,于是苏丽媛也没强求。
贺境时将红糖水装进保温杯里,正好周姨已经分盘装好了几道菜,他一并抬上楼。
刚走到拐角口,听到贺蔚安传来的声音。
“老二,前两天你不是还挺关心宋家那小姑娘的吗?这会儿都生病了,不去看看?()”
……()”
脚步微顿,贺境时面无表情地回头。
不料径直撞上了贺帆的眼。
同样都是男人,又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的兄弟,对方一个眼神,彼此都能明白。
脑海中滑过几个念头。
贺境时皱了皱眉,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宋宜禾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贺境时将红糖水递给她,等喝完以后,又在窗边的桌子上吃了顿二人晚餐。
吃过饭,宋宜禾勉强洗漱了下。
她的生理周期向来不规律,过程中还伴随着腰背酸痛,腹痛腹坠,以及浑身肌无力。
而这次延迟了将近小半个月,症状更严重。
走出浴室,宋宜禾总觉得自己有点什么事儿没干完,然而脑子浑浑噩噩的,根本想不起。
她叹了口气,靠着床头玩了阵手机。
贺境时推开门,走近摸了摸宋宜禾的脑门:“生理期半夜会发烧吗?”
“你以为这是感冒吗?”宋宜禾忍俊不禁,“不会发烧。”
贺境时抽回手哦了声,没再说什么,翻出睡衣进了浴室。半晌后,水流声哗哗响起。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宋宜禾慢慢躺下去。
这感觉真奇妙,如果放在以往,她甚至从未设想过会跟哪个男人接吻、亲密拥抱、睡在一张床上,甚至共用一间浴室……
宋宜禾忽然打了个激灵,想了起来。
刚才换下的贴身衣物,因为血迹沾染凝固,以至于宋宜禾不得不用凉水先泡一会儿。
她刚刚忘记处理了!
宋宜禾撑着床就要坐起来,偏偏第一天的腰酸格外严重,没两秒又躺了下去。
心头惴惴,她咬着唇辗转反侧。
直到浴室里水声变弱,又过了几分钟,贺境时穿着睡衣走到床边。
察觉到宋宜禾直勾勾的眼神,他抬了下眉:“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一边说话,一边掀起被子躺下。
感受到旁边床榻微微陷落的挤压感,宋宜禾抿了抿唇:“我在浴室放的……”
“洗了。”贺境时看她一眼,“怎么了?”
宋宜禾脑间炸开火花,被他平淡无奇的语气弄到愕然,好像他帮她洗小衣服,是一件普通到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可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这个意识让宋宜禾窘迫到无所适从,手指尴尬到掐住掌心,几次开口都没能成功出声。
过了好长时间。
宋宜禾才抬起头,讷讷道:“麻烦你了。”
这话让贺境时稍稍侧目,似笑非笑地打趣了句:“我还以为你又要害羞。”
“……”
其实本来是会这样的。
() 但这会儿小腹实在是太疼了,或许因为贺境时不以为意的态度,宋宜禾的羞窘也只浮现出了一瞬间,紧跟着思绪又被痛感勾走。
她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想着快点睡着,大概能稍微舒服一些。
旋即,胳膊被贺境时拉了一下。
他的手指还带着细微的凉意,宋宜禾转眼被揽进怀里,撩开睡衣衣摆,掌心贴上小腹,很轻地给她纾解着难耐的痛意。
宋宜禾睁开眼,喉咙吞咽。
听见贺境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样子会舒服一点吗?”
“嗯?”
贺境时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宋宜禾长睫半垂,心跳声在这一刹那几乎快要到达顶峰,就像肥沃土壤忽然破出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