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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也跟着被打湿,宋宜禾扭头,看向贺境时紧拧的眉心,轮廓利落的侧脸。
心口一阵涩意席卷蔓延。
宋宜禾掐了掐手心:“你怎么来了?”
“顺路。”贺境时扯了个幌子,“刚从牌局出来,正好经过这儿。”
那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具体位置,怎么能这么及时就到达的呢?
宋宜禾心情低落,第一次没敢细想。
贺境时整个人笼罩在她身后,侧脸紧挨着她的额角,目光专注。感受着后腰紧贴的胸膛,宋宜禾忽然只想安静地过完这几分钟。
确认了她小腿的烫伤只局部红肿。
贺境时双手穿过她腋下,像提小孩子似的,将宋宜禾转了个面,两条腿悬挂在空中。
“还有没有哪里烫到?”
“大腿。”
牛仔裙摆是A字版型,布料柔软。
贺境时显然没有给她自力更生机会的意思,他弯下腰,长指捏住裙摆:“我检查一下?”
宋宜禾咬了咬唇,对上他的眼睛,脑海混沌一片,随后将手撑到身侧两旁,小声提醒:“那你记得轻一点。”
贺境时低头嗯了声。
他的目光垂下,指尖握着裙摆边沿一点点地卷起来,神情与姿态都不带有一丝情/欲。
可宋宜禾却在这眼神里莫名感到羞耻。
她匆匆地偏过脑袋,手指收拢,在干净的黑色洗手池面上拉出五道暧昧的指痕。
突然一下,贺境时的指腹碰到她的皮肤。
刚从冰水里拿出的手温度极低,凉得宋宜禾颤了颤,四肢顿时紧绷。
注意到她的反应,贺境时抬眸看了眼。
而后加快速度撩起裙摆,严谨到仿若检查学术论文般,确认清楚以后,他很快松开手。
裙摆滑落,贺境时帮她捋了捋。
“腿上没什么大问题,回去让付衍给你开两支烫伤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宋宜禾抿唇嗫嚅:“谢谢。”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贺境时的指腹蹭过她鬓间潮湿的汗渍,轻叹了声,“幸好裙摆挡了挡,要是修身款式,烫出水泡怎么办?”
闻言,宋宜禾的歉疚隐隐欲出。或许人在受伤时不可避免的都会变得脆弱,听到贺境时半分责怪语气都没有的话,她反而觉得愧疚。
鼻尖发酸,喉咙也一阵阵地堵得慌。
骂她吧。
哪怕是像小时候那样责怪她也好。
至少不会这样煎熬。
“那两个人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让人先送去医院确认安全的。”贺境时刚说完,忽而一颗极大的眼泪钝钝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生疼,“偷偷哭什么?”
宋宜禾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哽咽道:“对不起贺境时。”
他近乎温柔地伸手抬起她的脸:“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你跟我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又麻烦你了。”宋宜禾不敢去看他的眼,一开口,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你认识我以后,好像一直都在麻烦你。”
“这就是你眼里的麻烦了?”
“……”
宋宜禾点了点头。
贺境时的指腹抹掉她的眼泪,看着宋宜禾因为抽噎而泛红的脸,一股想要将她揉进怀里狠狠亲吻的恶劣心思缓缓浮现。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喉结滚动,贺境时的长睫隐晦压下,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喑哑,低低呢喃:“可我觉得这才应该是真正的麻烦。”
闻言,宋宜禾迷茫地看向他。
泪眼模糊了视线,高档商场的洗手间内灯光刺眼,外间宽阔的洗手池区域飘荡着淡淡的小苍兰幽香,她看不清贺境时的脸。
直到光晕之外的他凑了过来。
宋宜禾的唇角被印下柔软的触感,脖颈后覆上一只手,对方的掌心比刚刚的奶茶还要滚烫,迫使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唇瓣相贴,只是轻轻地蹭/动摩/擦。
宋宜禾头晕目眩,感觉飘在空中。
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心头仿若有根羽毛扫过,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她的心。
这个吻只持续了短暂的两三秒。
还不等宋宜禾反应,贺境时已经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眼尾连带着耳根,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意:“这下扯平了。”
也。
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