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举办的宴会和之前几次没什么差别,要是硬说差别,那就是陛下的联姻对象来了。
当然,这对象,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邻国单方面送来的对象怎么能叫对象呢,就算是和亲,也要两边人都同意才算,如今这单方面送人过来,唯一能合理解释这种行为的,只能是人质。
当然,这是陛下的单方面理解。
陛下的理解方式大臣们都不理解,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陛下让邻国公主来了,就是有和亲的意思,当时个个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最好的衣服打起精神来面对这场难得的喜事。
所以白依依在上场时眼睛差点就要被这些明晃晃的衣服晃瞎了。
明明宴会一整个基调都是朴素的,但是她依然从各个角落和大臣们的服饰上找到了一些不同的小心思。
比如格外多的红色元素,再比如,今日这宴会人口好像出奇的多……
白依依边跳舞边将视线隐晦的看向那穿着明艳红裙,耀眼的如同太阳花耀眼明珠一般的女子身上。
她模样无疑是漂亮的,与本国那种温婉内敛的美不同,她的美既张扬又艳丽,像是带刺的玫瑰。
白依依有些羡慕……
她要是也能那么大方自信就好了。
她刚这么想,下一刻就觉得身上一阵阵阴冷,脚下的舞步当时就错乱了。
她不用看都知道造成这样原因的罪魁祸首必定是坐在高位的陛下。
她连看都不看,缩了缩脖子接着凝起注意力跳舞。
但是显然这次陛下没打算放过她,阴阴冷冷的视线比往日哪次都刺骨。
这让她没有办法专心继续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踩错了好几个舞步。
她本身就是领舞的,犯起错来看的就特别明显。
大臣们经过上次的事件明显各个心里对白依依的认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所以就算白依依犯错他们也都装作没看见。
但是这落在邻国公主宋婉眼里可就不是那么轻容易跳过的了。
她当场就皱眉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用一个左右脚都迈不清楚的舞姬来招待别国来客,未免有点太失礼。
宋婉抬眼瞧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陛下,目光矜持,下颌微抬姿态尽显骄傲。
她能被选中来和亲自然是有她的本事的。
首先,她的娘家实力雄厚,是草原养马大户,而她从小更是习得一身好骑术,虽然在宫中算不得最受宠的公主,但起码仗着有背景没过过一点苦日子。
这也导致她对寻常事物的要求都有着超出标准的严苛。
至于对选择夫婿方面,虽然这次的和亲有一方面是示弱的原因,但是还有一方面是宋婉喜欢强者,尤其是能配得上自己的强者。
在她心中,沈赋墨无疑满足了这个优点,所以在听到和亲的消息后宋婉就自己主动申请来当和亲公主。
脾气不好嗜杀怎么了,在她眼中犯错的贱民该杀就杀,就比如眼前这个明显畏畏缩缩的舞女,上不得台面,也该杀的很,以免让有些人觉得进宫献舞很容易,来丢陛下的脸。
她这话一出,本来还有些气氛微妙的会场直接降到了冰点,白依依更是当时就跪下了。
“陛下……民女不是故意的。”白依依的声音哆哆嗦嗦带着一丝哭腔。
她知道自己这次犯错的有些过分了,虽然有部分原因跟陛下脱不开关系,但不管怎么样,这种场合总归不是之前。
这次可是有邻国来使在座,她搞这么一出,确实是有点……
上不得台面。
宋婉本以为怎么也得有个人附和她几句,但没想到在座所有的大臣都雅雀无声,跟她国家的热热闹闹随意发言的氛围简直是差的天差地别。
沈赋墨手指轻点椅边,他垂眼瞧着哭哭戚戚的小东西,在瞧够了以后才道:“没用的东西,不过多了几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他这言辞间虽然还带着冷意,但是那话里话外,却满了一种护犊子的味道。
哭的惊慌失措的白依依没品出来,宋婉和大臣们却都品出来了。
大臣们倒是习以为常,毕竟之前更过分的他们都看过,比如陛下扒桃子给她吃之类的,跟之前的比,眼下这一幕已经不太有冲击力了,但是仍然能让他们心中感叹。
这小舞姬,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下辈子如果有机会也能投胎成女子就好了。
当然了,前提是一定是能被陛下看顺眼的女子。
只要陛下能看顺眼了,大概人生未来除了生老病死外大概率不会成为一个短命鬼。
大臣们面色严肃,心里却在各嘀咕各的,宋婉有些坐不住,她想说什么却又见那陛下懒懒散散的一瞥半跪在地上的舞姬,语气略带嫌恶道:
“起来吧,别给朕继续丢人了。”
这话一出,宋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人的第一直觉,当时就给了她信号。
她抬眼看向白依依,这次的打量略带了认真之色。
目光不在敷衍从她头上扫到脚下,因为对方带着面纱的缘故她看不清模样,但透过薄纱裙装能看出身段是个有货的,那双抬起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