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砸锅卖铁补爷的窟窿。
福晋说的这些,三贝勒都知道,正红旗董鄂氏虽然是有着一个祖宗的亲族,但最近这十几年也分了三个阵营,一边是他的岳家,另一边是老九的岳家,最后则是两边都不掺和的。
“福晋不试试怎么知道,董鄂七十那里不用管,剩下的人家爷相信如果有福晋和舅兄出面,大多数应该都是同意的。”
董鄂七十是九福晋的阿玛,正红旗满洲都统。
他倒不怕得罪老九,但老九后面还连着一个老八呢,今日这幅烂摊子不都是拜老八所赐吗,他疯了才会再去惹老八。
三福晋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被家世所累的一日,爷怎么不去找田氏使劲,非要扒拉着董鄂家。
如果只是十万一十万两的窟窿,她也就应了,但是一百万两,她不觉得自己和爷在董鄂家有这个面子。
在直郡王被圈,太子被废之后,爷的确成了余下皇子当中的‘长子’,但也只是‘长子’,不是太子。
三福晋有些话不敢跟爷说,但她最近这些时日的确是这么想的,爷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那么多文武大臣也觉得太子之位是别的,可这些人觉得没用,得皇上看重爷才行。
皇上像看重爷的样子吗,代帝南巡指派的是四贝勒,给废太子建府邸安排的是十三阿哥,自家爷这几个月得什么好差事了。
如果皇上真的属意爷做新太子,那又何必让马家上交一百五十多万两的罚银,这是在为难马家,又何尝不是在为难爷。
皇上早些年可不是这么对废太子的。
三福晋既不觉得爷还能争取那个位置,便要立足当下,爷未来只能是个亲王,她是亲
王福晋,她的儿子是板上钉钉的亲王世子。
亲王世子和太子可不同,有嫡长子在前头立着,爷就算日后被哪个贱人迷了心窍想改立旁人都没用。
所以三福晋这会儿已经不打算对着爷百依百顺,爷要董鄂家出银子补窟窿,上百万两的银子,现在就不提‘还’这个字,日后那不就是打水漂吗。
“上百万两银子对一家来说实在太多了,爷跟马家凑银子是把能卖的产业都卖了,但董鄂氏有几家能做到这种程度,把祖上传下来的基业都卖了,哪怕爷将来能成事,他们算是赌赢了,可中间这些年怎么办,不人情往来了?婚丧嫁娶都不用了?”
爷总不能许诺她们等不了几年吧,诅咒皇上,这可是大不孝和大不敬。
三福晋果断祸水东引,道:“依臣妾看,让一家出百万两银子不现实,爷不如再想想,还有哪些人家能帮上忙,那些常常来府里的大臣们,每人掏个两三万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吧。”
三贝勒皱眉,满脸不赞同,他尚未成事,需要这些大臣为他助力,他现在问这些人伸手要银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万一……
三福晋则是继续劝说道:“两三万两银子对朝臣来说不算什么,像佟家和钮钴禄家,两三万两那不就是毛毛雨吗。
他们为爷把真金白银都掏出来了,便是为了这些银子,也会更希望爷成事,就算有人挖墙脚,这些大人不是也得想想献给爷的银子。”
三贝勒没说话。
三福晋却是越说越兴奋:“我知道爷爷可能担心有一部分清廉且没有家族帮助的朝臣拿不出这笔银子来,但皇阿玛不是早就允了朝臣可以向户部借银吗。”
“让他们借银子给爷?”三贝勒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不好吧?”
三福晋当然也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先不说人家肯不肯,就算是人家答应了,这人情也欠大了,将来总是要还的,除非爷跟八爷似的,把自个儿弄成谁都不敢惹的大恶人。
只是两害取其轻,爷去管旁人要银子,总好过逮着董鄂家一只羊薅羊毛,而且她怕爷不光打上董鄂家的主意,还打上她嫁妆的主意。
“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爷您再好好想想。”
实在凑不齐银子,那就别管马家的烂摊子了,马家借着娘娘才能把持住御膳房,结果截留的银子比给娘娘的孝敬还多。
她爷在担心什么,爷不是为马家,为的是娘娘的妃位,但娘娘和已经被贬为宫女子的端嫔不同,娘娘和万岁爷是什么样的情份,早些年娘娘光孩子就生了六个,只是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一儿一女。
爷不填这个窟窿,马家的罚银凑不齐,皇上责罚的可能也只有马家,没有娘娘。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娘娘知道此事不得活撕了她。
连福晋都不同意,三贝勒也知道让董鄂家把这些银子全出了的可能性太小了,但这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按照福晋的主意,那就不
是一家两家了,每人凑三万两,那也要三十多个人才能凑齐剩下的罚银。
一旦牵扯到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得住皇阿玛,让这些大臣去户部给他借银子,然后他再拿这些银子给皇阿玛,皇阿玛不生气才怪。
“一十万两,董鄂家只需要出一十万两,剩下的爷再想法子,不能让大臣去借。”
福晋不了解情况,这几个月来投奔他的朝臣虽多,但时间太短了,绝大多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