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公司,扮猪吃老虎从基层做起,先收拢人心,换一批新鲜血液,将公司机密全盘掌握,再拿捏高层命脉,又以几近卑劣凶狠的手段,篡夺公司的控制权。
——还对外宣称是以“子承父业”的名义继承了公司股权。
沈家望在商界混了这么些年,险些被亲儿子玩死,到头来甘愿“出国静养”,否则小儿子沈思宁怕是要跟着连坐遭殃。
如今。
沈家望对这个大儿子,视如蛇蝎,却又时常因那张像极了原配亡妻的清秀脸庞,心中不忍:“小时候你可是很乖的。”
“那时候确实是我和婉婉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但是……”
沈家望竟到这节骨眼上,还想着那个小儿子,苦笑几番,“思宁又有什么错?那孩子眼睛跟你很像,总归是你的弟弟。”
……眼睛吗?
沈季钰低声笑了下,站起来,笑得连肩膀都在抖,像看废物似的欣赏着血缘上的父亲:“你但凡问过小时候照顾我的保姆——”
“就会知道我有次差点用剪刀把眼睛戳瞎。”
沈家望愣在原地:“什、么?!”
沈季钰垂下脸,笑得愈发大声,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我八岁那年,你们沈家所有人都说,弟弟长了另一双跟哥哥很像的眼睛。”
“可我最恨的无非也是这双眼睛。”
沈季钰头疼欲裂
地走出前堂(),刚把老的甩掉(),小的那个更是不长眼地非要撞上来。
“哥……”
沈思宁穿着身睡衣,捏着拳头,立在老式复古的路灯下,对着往停车场方向的沈季钰道,“你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沈季钰捏了捏眉心:“你应该问,我怎么现在才把你拉黑,懂吗?”
沈思宁紧紧地咬着牙:“……”
两人隔着小庭院的过道。
沈季钰这回给他面子了,愿意跟他多聊了,语气相当讥讽:“沈思宁。”
“你可以继续装,我也可以陪你演,但我这个人演久了会很烦。”
“还是说你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眼看着他哥逼近,沈思宁不知觉朝后退,许是这些年见惯了斯文善言的兄长,险些忘了,眼前的青年不过是生了副好皮囊。
在那皮囊之下,藏着复仇的蛇蝎心肠,曾经差点就废了他和他的爸妈。
“可你……”
沈思宁浑身每一处都在抖,不停地摇着脑袋,咬着牙道,“当初为什么还要帮我?让我在国外进了监狱,不是更合你的意?”
本以为这个问题会换来更不近人情的话。
可沈季钰敛起目光,似是犹豫了一瞬,不知在想什么,转身离开了沈宅。
沈思宁在原地怅然若失,久久缓不过来,无法明白那道目光的背后是藏着什么含义。
这一晚。
E.V集团上下听说了风声,据说沈总和父亲闹得不可开交,但没办法,沈季钰是最能赚钱的那个,而这个公司里始终是他有着最大的话语权。
隔日一早。
沈季钰到了公司,集团副总也从海外归来,着手不少项目,当日公司里流传开来,说副总是沈季钰的表亲,应当是亲舅舅的儿子之类。
但凡是个明白人都该清楚了。
E.V集团名义上是姓沈的,实际上却是沈总和过世母亲那边亲人在布局,早已应当称为季家的天下。
总裁办公室里。
沈季钰将不少费心的活儿交给表兄之后,也没在闲着,含着话梅糖,看起医疗科研新技术投资方向的文件,给秘书小郑吩咐了不少以后工作侧重的方向。
过了个春节长假回来,小郑看着倒没怎么长胖,脸却肿得夸张:“拔、智齿啊老板。”
沈季钰脊背笔挺,在办公椅上搭着长腿,妥帖的西裤露出一截,深色西装袜,英伦绅士的锃亮皮鞋,语气格外懒懒散散道:“我说呢。”
“还寻思着怀孕的不是我吗。”
小郑心说您可别开我玩笑了,可瞧他这么累,实在是没忍住提醒道:“老板,您悠着点儿身子,每天都要休息够的,还要补充营养,千万不能让咱们小老板受半点苦啊。”
“我知道,”沈季钰实在嫌他啰嗦,“那不继续聊工作了?”
小郑明目张胆地抛媚眼,提醒说:“今天不是要去见老板娘吗?”
“……
() ”
沈季钰简直乐了(),还有一丝难为情?()_[((),指腹摩挲着办公桌的边沿,问道:“我要不要拟定一份合约?”
小郑猛地点头:“这肯定是要的,正经人结婚也都是得做婚前财产证明的,就算席同学人再好,咱们这程序也不能少吧。”
沈季钰心想也是,但关键不在于钱,而是席延别老和前任见面。
可手指刚落在键盘上,他又顾及到最关键的那一点,不太放心地拧起眉:“他要是不愿跟我共同抚养小孩怎么办?”
“…………”
小郑无语,但有苦不能言,神戳戳的反问,“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