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庄子可比篱笆扎得密不透风的王家好查多了。
不出几日,斥候们就探听到了大约一年前,王家送了好几个丫鬟还有两个嬷嬷连带着他们的家人到庄子,这些人全都是被人灌了哑药的。
世家这门户立久了,难免就开始要树立点仁善的名声来,王家也是如此。虽说王家煊煊赫赫了这么多年,家生子也传了这么多代了,家里的奴仆都数以百计。但王家极少会把家生子贬谪到庄子上去的,更不用说如此偏远的庄子。
再加上,原本能在王家独女身边伺候的丫鬟,至少也都是模样周正,眉清目秀的,又养得跟副小姐似得,这在乡下的庄户人家眼中更是少见。
这样少见的事儿,自然是庄户们茶余饭后讨论的事儿。
不过因为这些丫鬟们都被灌了哑药,庄户们不知道其中内因,只知道是这些人是犯了错,才被主家送到这儿来的。
估摸着当初王家将这些人送到庄子的时候想得是乡下偏远,再加上庄户们又不知内情,又怕再给庄户人家下封口令会弄巧成拙,便也没再其他处置。
这倒是便宜了叶居礼的这些斥候们。
主家定了性说是犯了错的人,庄户们虽然好奇,却也不敢过多接触。这些人都自己住在庄子的另一侧,更是方便了斥候们悄悄去接触。
更妙的是,原本大家都还想着,那些人都灌了哑药,这虽说是找到了人,却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谁料到,其中有个丫鬟叫弦音,原本是王大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日日跟在王大姑娘身边伺候,日积月累倒也认得了不少字,甚至能歪歪扭扭写上几笔。
弦音也是个聪慧的,因为这是偷偷学的,她便从未在人前显露出来过,也是这份聪明谨慎倒是保住了她的性命。
原本作为家生子,弦音应该忠于主家的,尤其是像家中姑娘跟旁人有私情这种事,更是该闭口不言的。
但弦音也实在是冤枉。
她本是因为稳重,这才被王老夫人赐给王大姑娘的做大丫鬟的,原就担着些劝谏王大姑娘的名头。
但这种长辈赐下来的规劝的人,王大姑娘如何喜欢得起来。
王老夫人在府里的时候王大姑娘还能碍于长辈,作出一副器重弦音的模样。但两年前,王老夫人跟着王大学士去外地任官,王大姑娘作为王家独女,身边的丫鬟向来竞争激烈,弦音便被王大姑娘给闲置了,只不过管着王大姑娘的衣服,担着一个大丫鬟的名声罢了。
所以,王大姑娘与表兄有了私情这种事,弦音真是和王老夫人差不多时间知道的。
但王大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原本就有着规劝作用的大丫鬟,弦音自然是首当其冲被迁怒的。不仅仅是弦音自己,还有的父母弟妹,都被灌了哑药送到了庄子上来。
弦音能做王家独女的大丫鬟,除了人稳重以外,他们家里也是在王家有根基的,他们家是王家的家生子,她父母也都是王家的有头有脸的管事。
可就因为这事,他父母的差事也不用想了。
甚至她的妹妹,去年刚刚十四,与外头一个掌柜家的长子早就已经定了婚的,就等着放了籍,嫁出去以后去做正头娘子的。
可她那个就差几天就要被放籍的妹妹,也被灌了哑药。
原本那掌柜家能与她们家做亲家,也未尝没有看中弦音的父母是王家的管事,弦音做着大丫鬟。一听说这事,那掌柜家转头就来退了婚。
弦音的妹子一时打击太大,投了河,人没救回来,弦音的父母和兄弟也未尝没觉得都是弦音没伺候好主子,才叫家人落到这种境地。
叶居礼的这帮子斥候遇到弦音的时候,弦音正心灰意冷想要投河呢。如今既然能报复王家,弦音自然是愿意同叶居礼合作。
叶居礼收集完证据,急匆匆地就拉着叶居敬去跟叶奔告状。
一进门,叶居礼直接就冲着叶奔嚷嚷道,“爹,咱可不能受了这种委屈,退婚,必须退婚。”
叶奔被叶居礼吼得一脸懵逼,这叶家的婚约可不止叶居义跟王家,还有叶居义的呢,这是叶奔跟皇帝早有了默契呢,叶居礼如今来叫嚷,叶奔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叶居礼的婚事。
“别胡说,你又跟公主闹什么了?”
叶奔下意识地看了自己身侧的人,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少了一个,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叶居礼已经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甩到了叶奔跟前的桌子上。
“爹你瞧瞧,王家是觉得咱不知道,想让我大哥稀里糊涂地当乌龟呢,”叶居礼骂骂咧咧道。“不行,咱得去找皇帝伯伯做主去。”
“你这赤急白脸的,到底什么事了?”叶奔听到王家心里舒了口气,但又听叶居礼说着什么要找皇帝去告状,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风。
叶居敬却是眼尖地看到叶奔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呢,悄悄地拉了拉叶居礼示意他。
叶居礼却当是叶居敬的意思是要由他来讲,“行行行,小三儿,你来说,你来说。”
叶居敬有些无奈,他到底那个时候是怎么会觉得自己这位二哥别有用心的,就这样子,他想别有用心,都没这个脑子。
不过能在叶奔书房出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