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去的时候,还关注过两年的。但他低调安稳,除了给儿子谋了稳当的职位,就伏下了。阁老还曾夸他:拿得起放得下,知进退,令人佩服!但你这样一说……”
“他是怎样一个人?”温语问。
“这个人……阁老说他:天分极好,思路清晰,手段沉稳。牵头做了几件大事,都是值得夸赞的。只是,思虑有些散,注意力不完全在主事上。为使人情世故通达,耗费的太多气力。也正是因为这个,阁老才险胜。
他一直在吏部,深谙为官之道,恐怕,也知道不少官员的秘密。那些人的身家性命在他手上,为他所用,也是可能的。”
“他跟几个王爷关系如何?”
李大夫人又看温语,“那个时候,皇上位子已稳,年富力强,且智慧深沉,所以,大家跟皇子走的都不近。你的意思是他附上某位?”
温语笑笑:“如果想动李阁老,周大人再本事,也难哪!可若搭上某位王爷,也不是不可能。”
“你从太孙那儿听说的?”李大夫人笑着问。
温语摇头:“是我自己查到的,是因为表哥……”于是,她把宋家发生的事说了。
“吴王府啊?”李大夫人眼神又一凝。
温语比划着说了那个物件,“拿去请太子殿下看了,殿下说这个香球一共四个,太子府也有,只不过上面的宝石有所区别。”
“太子殿下……”李大夫人低声说:“恐怕,最近那位的日子不大好过吧。”
“对于殿下来说,能活着就很不错了。”温语认真的说。
李大夫人轻叹一声,转头细细的想着这事,“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前几年的一件案子,云家。我幼时上学,有个闺友,只同窗过一年,她家外迁,时间长了就没了联系。后来,听说她嫁进云家了。云家出事后,我还特意问了一下原由。听这手法……”
“夫人果真是聪慧,我们也是查了好久,才把几件事联系到一起的。”
李大夫人瞪一眼温语,“你少溜须!”
温语说:“杨向东就是因为他知道的一家人,也发生了雷同的事,所以才猜到背后之人是周大人。杨向东也非寻常人哪。”
李大夫人叹了一声:“就因如此,我才不知道怎么好了。约束他前程,他会生恨。扶助他,又怕养虎为患。到时把李家拖累了,我就真是罪人了。”
“他在家里如何?”
“又回到了以前,我家妹子整天快快乐乐的。我已经劝通了她,让杨向东纳妾。”
温语说:“特别理解您的无力感,杨向东审时度势一流。韦氏是他犯过的傻,想必以后会克制的。只要李家不倒,您妹子日子就无忧。”
“但愿吧!”
“我怀疑周大人,还有一条很重要的。看您在我铺子的花销……大概能推断李家的日子。跟周家,可是天差地别的……”
李大夫人不以为意:“我家公爹当阁老,可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君分忧,为民谋福。他老人家两袖清风!本夫人也不是贪图享受的。你少用这个讽刺我!”
“怎么是讽刺您呢?就算我家祖父,也不舍得几千两银子的燃香。您有周大人的把柄吗?”
李大夫人摇头:“他这个人,滑不溜手。若讲大纰漏,还真的没有!”
温语表示怀疑。
“温语,我说的是真的。他与阁老相争,是朝堂政务之争。阁老不屑于做手脚,但我与李大人,是私下探查过的。这个人,小的错儿不是没有,但人无完人,我家公爹也有啊!所以,最后胜出,确实是我公爹的主张更合圣意。他落败,也并非不光彩。”
温语有些失望,“真的什么都没有吗?他的出身同阁老差不多吧?”
“差不多的,寻常乡绅!李家有在朝中为官的,按说比周家还强些。要说奇怪也有件事……”
“您说。”
“一般的来说,一个家族,只要有人出人头地,必会拉扯族人乡亲。就是李家,我的精力也没少放在这方面。
不是这个考学,就是那个谋职,喜事丧事,总之,是短不了的。而这位周大人,他在京城为官后,就买了间书屋,安排了男女管事。但凡是他家乡来人了,都由那里接待。
学业好的,能在那里能领到奖励。家境困难的,也可以在那儿有所救济。找他谋职的,把请求放在那儿,基本也能安排。按说,他这也算是有情谊吧?
可人家想见他,却是见不到的。周家在京城无其他高官,也没听说过他荣归故里。别人问起时,就会轻叹一声,似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