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风选择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喘息空间,她就任由左樱靠着她,而她自己则盯着地板发呆。
脑袋里想的还是那件事——
愚人节,怎么办。
要不要说分手。
难道在分手这件事上,她要变成一个重度拖延症患者吗?一周拖一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还是说,如期进行?
那么,措辞又应该是什么呢?
比如:我们不合适?我有点累了?还是说,我比较喜欢一个人?
又或者:其实我们相处这段时间还是挺愉快的,但我不习惯长久亲密关系,要不我们就这么算了吧,以后还能做朋友。
做朋友?呸!
徐牧风暗自讥诮自己的分手语好像很烂。
为什么和左樱说分手不能像做数学题一样简单,为什么和感情沾上边的东西都不能有一个固定公式。
等等——
徐牧风越想越乱,她觉得她和左樱之间好像不能形容为感情,要比感情差一点点,但又比她谈过的所有都好一点。
哦,越想越乱,简直无法定义!
肩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徐牧风偏过头去看她,发现左樱脑袋悬着一半,傻乎乎的,快掉下去了。
于是徐牧风又去扶着左樱的下巴。
她试着端详左樱几秒,几秒过去,徐牧风得出一个结论:
说分手让她觉得很难堪。
*
最终是徐牧风背左樱上的楼,左樱虽然瘦,但徐牧风还是累得够呛,真是自找苦吃。
目前看来,左樱睡得挺熟,今晚暂且风平浪静。
徐牧风拿洗脸巾替她擦了擦脸,接着又帮她换好睡衣,最终才准许左樱躺在床上。
晚上十一点,当徐牧风护肤完躺在床上时,她才松了口气,怎么觉得今天这么累?
大灯已关,只剩微弱光芒的小夜灯,徐牧风习惯睡前读几页书然后沉沉睡去,但今晚床头的书已经被推到一边,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翻出那条:
【4.1日,愚人节,分手。】
徐牧风删除掉这行字,琢磨了一会儿,又写下:【4.1日的愚人节......】
愚人节,愚人节怎么呢?分?不分?
徐牧风发誓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纠结过。
最终,她把决定权交给了上天。
于是备忘录又变成了:【4.1日的愚人节,晴天就分手,下雨就再推一周。】
她没有看过天气预报,她觉得这个决定就像甩骰子一样随机。
写完这条备忘录,徐牧风将手机压在枕头下。
啪嗒一声,小夜灯终于关掉了。
当空荡的房间陷落寂静,徐牧风侧脸贴在软绵绵的枕头上,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
于是她往左樱的方向挪了一点点,在掌心贴到左樱背脊时,徐牧风一只手抚摸上去,接着又靠近一些,将左樱搂到怀里。
也许人与人之间之所以是同类,是因为肌肤相触时的感觉和布料缝制的洋娃娃截然不同,在被窝的间隙里,徐牧风找到一点说不出的安稳感。
她将下巴搁在左樱的肩膀上,合上双眼,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却不料怀里的人有了动静,左樱先是肩膀抖了一下,接着哼哼唧唧几句,好像是在问徐牧风现在几点了。
“你怎么醒了。”徐牧风抱着她,拍拍几下,哄她睡的语气:“十一点了,快睡吧。”
左樱迷迷糊糊翻过身来,和徐牧风面对面,想起一件事,脑袋忽然清醒很多。
“我睡多久了?”
“一两个小时吧。”
徐牧风闭上眼睛,佯装自己很困的样子,她想蒙混过关。
却没想到下一秒,腹部感受到一点冰凉,左樱纤细的手指伸了进来,没有任何前兆。
徐牧风背脊一紧,浑身紧绷绷的。
“你干嘛?”
左樱贴了上来,一只脚搭在徐牧风的大腿上,有要压住她的趋势。
“我记得你下午好像说过什么的?”
“乖,你还没醒,继续睡吧。”徐牧风有点心慌:“今天太晚了。”
左樱一个翻身,双手支撑在枕头边缘,手臂形成一个圈将徐牧风禁锢其中。
“我不是很困,我现在精神很好。”左樱手指不安分起来,试图往上。
徐牧风摁住她前进的路径,“我有点困了,下次好吗?”
“可我们下午不是说好的吗?”
徐牧风:“……”
八个字:精力旺盛、记性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