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笙切换挡拨片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地打过半圈方向盘,说:“她们父母那关过不去,国内法律也不会承认,算不得什么正果。”
“唔,这么说也对。”虞卿辞失笑,“可那毕竟是你老同学,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除了聊明星,你们还聊了什么?那小朋友开个不着调的酒吧,性子也跳脱,你们还挺聊得来?”温砚笙反问她。
“我跟她出国前就认识,很多年没见了,叙叙旧。”虞卿辞并不打算隐瞒,“你也别一口一个小朋友的,她跟我同岁,小不了你多少。”
“你若是在国内上大学,现在应该研一在读。”温砚笙纠正她,“比我带的几个研究生都要小,怎么就不是小朋友了?”
“你说是就是吧。”虞卿辞切换车载音乐,调侃着说,“你老同学看着挺精明一人,不照样栽倒在小朋友身上?”
“说得也是。”温砚笙轻声笑。
既然聊到这个,虞卿辞顺势提起:“对了,我给我朋友转了三十万,那份恋爱契约,已经没有法律上的合同效用了。”
温砚笙并不意外,说:“好。”
话题到此为止,虞卿辞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温砚笙紧绷的下颌,停了一瞬,移开眼。
下车时,温砚笙给虞卿辞递了把伞。
虞卿辞接了伞下车,回头嘱咐一句:“雨天路滑,路上小心。”
温砚笙点了点头:“进去吧。”
她没有立刻把车开走,停在原地目送虞卿辞撑着伞走向虞家的别墅。
虞卿辞似有所感,在进门前转过身,隔着蒙蒙的雨雾和精致的铁栅栏,望向她。
阴雨天并不明亮,虞卿辞甚至都看不清温砚笙的五官。
可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下来,被风卷起的残叶,雨打枝头而落的花苞,挡风玻璃前摇摆的雨刮器,以及在车灯照耀下十分显眼的雨滴。
虞卿辞打着伞,再度走过铁栅栏,栅栏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走到驾驶位的那一侧,轻敲两下车窗。
温砚笙将车窗摇下,侧头望过来:“落了东西?”
“没有。”虞卿辞半弯着腰,伞刚好笼在驾驶侧的车窗上方,隔绝了雨幕,“刚忘了问你,你最近在哪里办公?”
温砚笙的业务广泛,即使第一职业是云大教授,也不一定会待在大学里。
温砚笙说:“最近都在学校,期中有些课已经结了,要出考卷的题。”
虞卿辞点了下头,说:“博鑫的项目,总让你来找我也不太好,周一你学校见吧。”
其实先前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回欧洲,一直拖着没买机票,就是因为那份恋爱契约。
到底是白纸黑字签名按过手印的文书,拿到法律上也许都能生出效益,总不能不管不顾。
但温砚笙给了她一个解除契约的机会,她又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不讲道理。
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
温砚笙眼中闪过一次诧异,触及虞卿辞的视线,她笑了下,说:“好啊。”
虞卿辞从她的笑声里觉察出一丝耐人寻味,怔神间,温砚笙伸手出来在伞柄上拉了一下,手腕上简约的表盘被路过的车灯折射出反光。
她的动作极快,收回手时,脸上的笑意已经退去:“别一直站在这里了,肩膀都湿了,快回去换件衣服吧。”
虞卿辞说了声‘再见’,不再逗留,撑着伞往家的方向走。
上楼后,她拉开窗帘往下望,正好看到车子离开。修长的指尖摩挲过窗台,似是想起什么,从还未整理的行李箱中翻出一枚戒指,走向衣帽间。
冰凉的戒指渐渐被掌心的温度捂热,而后,如面对许愿池时那样顺手一抛,落入中岛台。
卿女士对虞卿辞这个女儿,一直以来都极少管束。去欧洲的近十年,与其说是卿女士在陪读,不如说是虞卿辞在成就卿女士的艺术梦。
周日刚过八点,虞卿辞就被卿女士的视频通话吵醒。两边有时差,这个时间正合适。
卿弈妆容精致,身后是一片汪洋的海,显然刚结束某个派对,宠溺的跟她打招呼:“宝贝,回国还习惯吗?有什么想要的妈妈给你寄。”
虞卿辞凑去屏幕亲了一口:“想要妈妈身体健康早日回国,替我管一管爸爸。”
两人笑作一团,卿弈根本拿她没办法。虞卿辞半坐起身,拿了个靠枕:“回国没几天,我爸就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
“是吗,一想就知道不怎么样。姓虞的男人缺心眼,净知道用张结婚证留人。”卿弈坐在窗台边,用叉子挖了勺蛋糕。
虞卿辞笑着,姿态放松:“那个男的,就是之前传闻要跟爸爸联姻那人的儿子。”
卿弈拿手机屏幕当镜子,调整了一下项链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本来你还能体会一下吵架了也得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骨.科恋情。”
卿女士思想前卫,又是个艺术家。这几年肖像画够了又琢磨起了衣服,直接创了个服装品牌,对年轻人那一套十分了解。
虞卿辞听完,笑了:“但我爸又给我找了个项目合作人,是那个人的姐姐,你说云城是不是只剩下温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