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虞卿辞去了趟博鑫总部。
整座大楼与工作日相比,显得空空荡荡,唯有高楼层还传来键盘的敲击声。
虞柏洲跟其他人在议事,有秘书带虞卿辞去其他地方等。推开办公室门时,虞卿辞直接愣住了,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人,是温砚笙。
她停下脚步,问秘书:“你确定是这里?”
秘书微笑点头。
然后将她带到沙发边,客气地问:“虞小姐,咖啡还是茶?”
虞卿辞转回视线:“给我杯热水就好。”
秘书倒了杯热水,又拿了个果盘放在茶几上。虞卿辞来博鑫就是为了熟悉公司业务,本想问一句之前她爸提过的案例资料,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秘书带上门离开,温砚笙转过身瞥了她一眼。
虞卿辞叉起草莓,镇定咬进嘴里。
温砚笙目光移开,继续讲电话。
温砚笙的声音如常,并没有因为虞卿辞的出现而压低:“当然不是专利侵权,芯片科技人人都想做,你们只是恰好也想研发而已,他们就算告了也告不赢。”
“他们想攀其他高枝,要是你们做出了替代品,他们的市价就会暴跌,他们向往的高枝也看不上他们。”
“你慌什么,芯片研发出来前他没资格要求看你们的数据,别被人一句告两句告就先打了退堂鼓。”
……
“他们的资金链撑不了太久,现在都等着你们公司的科研室研制替代品,他们马上就不敢跟你们拿乔了。”
“你只管准备好资金,等着收购吧。”
……
“抵押多又如何?你手里这么多实体项目,上万号人,银行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
虞卿辞听了小半个小时的电话,听着温砚笙游刃有余的腔调,三言两语打发对面提出的新困惑。
显然温砚笙对她并不避讳,又或者说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虞卿辞耐着性子等,愈觉荒诞。
她自认为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接触了不少金融圈里的人,就算回来接手博鑫,也逃不出评估策划投资那一套。
但温砚笙这个人,几乎颠覆了她对金融顾问的认知。资本更像是她打造的舞台,而那些慕名前来的咨询方是她的牵线木偶,轻而易举的操控一切。
温砚笙挂电话走过来时,虞卿辞没忍住问了句:“你们教授接外快,都是这样办事的?”
温砚笙拿了个水壶,给虞卿辞重新加了水:“别人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虞卿辞追问:“那你一直都这样吗?为了帮人压低价格,可以把另一方逼到破产的地步?”
温砚笙把水壶放在茶几上,坐到单人沙发上,懒懒散散地靠近沙发里,连神态都漫不经心的,没有立刻回答。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温砚笙的手肘撑在沙发椅靠上,掌心搁在耳侧靠后一些的位置,看向虞卿辞的目光带了些打量的意味。
虞卿辞被她盯得不自在,主动收回话:“算了,你不用回答了。”
“小虞总。”温砚笙开口,“我想你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你爸的良苦用心。你的学历是很漂亮,可你的人也一样太过天真。”
这个称呼在博鑫并不陌生,但这还是虞卿辞第一次从温砚笙口中听到。就像是为她戴了一层枷锁,规范了她的所言所行。
虞卿辞不由拧眉:“可你刚刚不就在教人恶性竞争,钻空子误导、欺压小公司吗?”
“谁给我钱,我就替谁办事。”温砚笙说,“若是今天给我钱的是那个手握专利的小公司,我自然也有办法教他提价吞并那个大的,只不过它不想稀释它的股权,也付不起我的报酬。”
“至于别的,钻不钻空子,我都是在法律的范围之内行事,皆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退一步来说,多得是违法扰乱市场秩序照样逍遥法外的案例,你觉得那不公平,可法庭之上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定罪,它就是合法的。”
“可是……”虞卿辞张了张嘴,将后面的话咽下,“算了,你能言善辩的,我说不过你。”
“怎么会说不过我,我都在这儿听了这么久你的谴责了。”温砚笙淡下声音,显得有些冷漠,“你有你的道义原则,我有我的行事准则。即使你不认同,但我的操纵办法,确实能直接改变一个项目的结果。”
太嚣张了。
虞卿辞故意跟她叫板:“若是办不成的案子,你从一开始就不会接吧?”
“虞小姐,你跟我那些学生确实有共通之处,却比他们要有趣得多。”温砚笙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是夸还是贬。
虞卿辞不再说了,拿过杯子喝了两口热水,冲淡了她略复杂的心绪。
温砚笙站起来,取过几份文件递给她:“看看吧,这是我跟博鑫对接的几项合作。”
虞卿辞没去接:“温教授接手的大项目我可不敢染指,我这种单纯的毕业生拿小项目练手就可以了。”
温砚笙悬在半空的手一顿,慢慢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强求:“行啊,那我们来聊聊其他的。”
虞卿辞看了眼温砚笙又亮起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其他的就更不需要聊了,我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