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是怕咱家对小殿下做什么?……咱家可是阉人。”
谢长生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满屋乱跑,就是不肯让乖乖听话让顾绯猗帮他换衣服。
看谢长生躲瘟神一般的模样,顾绯猗轻呵一声。
他是怕谢长生湿着发入睡患头风,也怕谢长生总裹着湿衣服着凉。
偏偏谢长生不知道他是在对他好。
就像曾经丽嫔那只橘色的大肥猫。
掉到泥坑里,浑身都是泥水。
宫人给它打水洗澡,它叫得撕心裂肺的,好像有人要杀它一样。
好心被当驴肝肺,狗也总是要咬吕洞宾。
顾绯猗索性也不管了,心中再次暗骂自己一句奴性,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怎么都不肯出来的谢长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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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顾绯猗走后谢长生从角落里钻出来。
捂着心口长长地松了口气。
又赶紧把自己身上那身湿衣服换下来,一连串儿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长生赶紧钻到被子里保暖。
他团在被窝里,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一半是冷的,一半是被顾绯猗给吓的。
但说是害怕,也不是那种看到鬼的害怕。
而是那种家长突然叫你全名,或者突然说什么有个正事想和你说你站起来听着的那种害怕。
不知道用意,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谢长生倒宁愿顾绯猗打自己一巴掌,把话说清楚。
而不是给他梳头发,给他喂吃的,却连为什么生气都不肯说。
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和方绫说话了?打闹了?
总不能是因为方绫往他嘴里塞的那颗酸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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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到了小公主的百日。
各个宫中热闹非常,装点华丽。
老皇帝筹备了好几日的宴会也终于开幕。
三位皇子和共二十七位公主全数到齐。
朝臣、亲王也都携带者家眷来了。
阵仗比上次宫宴时还要热闹上好几倍。
众人跟着老皇帝饮酒看舞,听妃嫔们弹曲,听才子们作诗歌颂老皇帝。
小辈的孩子们跑来跑去地捉迷藏玩闹着。
反而是真正的主角:那位刚过百日的小公主,没有人真正在意。
谢长生坐在老皇帝旁边。
倒也不是他想坐,而是今早顾绯猗特意叮嘱的。
顾绯猗捏着谢长生的脸告诉他:“小殿下,宴会你要乖乖的。不可顶撞陛下。”
谢长生眨眨眼:“那他要是再欺负人,怎么办?”
顾绯猗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原来谢长生指的是老皇帝当众欺凌歌女的事情。
谢长生提起这件事,让顾绯猗觉得有些诧异,也觉得有些好笑和荒谬。
谢长生握着他的袖子摇来摇去:“顾绯猗,我不想看他脱衣服,他好丑,他肚子上有好几个圈圈,我的眼睛会痛的。”
顾绯猗弯起眼眸。
——老皇帝知道他最爱的小儿子是这样讲他坏话的吗?
一股快意冲到顾绯猗心口,他愉悦地低笑两声,凑到谢长生耳边,轻轻道:“既然小殿下开口,咱家今日必不会让小殿下见到那腌臜画面。”
谢长生点点头:“好哦,我听话。”
但现在谢长生只觉得如坐针毡。
老皇帝一身酒味胭脂味,混合着炼丹烧东西的那种焦味,熏得寻常生脑壳都在痛。
更别提老皇帝怀里还搂了个美貌妃子,时不时就要亲一口。
谢长生伸着脖子找人——
谢澄镜正在和几个亲王说话;
谢鹤妙正和几个风流公子大笑着聊天;
方绫正把他妹妹扛在肩膀上,让他妹妹伸着手去够树上的红叶。
至于顾绯猗……
没找到,不知道去了哪里。
眼见没人注意自己,谢长生也有了想溜的打算。
他起身绕到旁侧,去看那被嬷嬷抱在怀里的小公主。
小公主穿着百家衣,带着长命锁,白白圆圆小小,和个糯米团子似的。
谢长生揪着自己玉佩上的穗穗逗了她两下,小公主咯咯笑着伸手去抓。
谢长生就把那玉佩放在小公主的怀里:“给你了,好吃的。”
小公主像是听懂了一样,眉开眼笑的。
谢长生看她笑,自己也笑。
嬷嬷看得新奇,心说没想到傻子竟然也知道逗孩子玩。
她问谢长生:“小殿下要抱抱小公主吗?”
谢长生立刻摇头:“我不会。”
——小孩这种生物还是别人怀里的最可爱。
万一他把小公主摔了碰了可怎么办?
嬷嬷却像是误会了谢长生的意思:“不难的,小殿下,奴婢教您。”
说着就把小公主往谢长生怀里递。
谢长生转头就跑。
却被一个人捞住手臂。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顾绯猗笑着看谢长生:“抱孩子有什么难的?小殿下吓成这样?”
他从蓦地苍白了脸色的嬷嬷手里接过小公主,教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