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宥唤他的名字,他不回答,祁宥推他,他也不理睬,但他的视线没离开过祁宥。
祁宥觉得霍御白真的醉了。
他醉了就这样,和大多数人不同,他不发酒疯,不胡乱说话,反而沉默安静。
十二三岁时,祁宥正在叛逆期,祁晟从西班牙带回来两瓶上好的朗姆酒,他在课本上学到朗姆酒在欧洲一些国家是皇室专用,他自然想尝尝,一个人不敢,他就拉着霍御白一起,估摸着霍御白不会喝,他就骗霍御白那是他在兴趣课上DIY的酒味饮料,老师和同学都说难喝,他想让霍御白尝尝。
两人有几节兴趣课没有选在一起,霍御白没有怀疑他的话,他喝了,朗姆酒不辛辣,入口甘甜,真就像饮料。
祁宥尝了味道就不感兴趣了,心道皇室喝的也不过如此,反倒是霍御白一杯接一杯把剩下的全喝了,祁宥问他好不好喝,他说好喝的,祁宥故意逗他,说老师们都认为难喝,霍御白就重复地说,好喝的,好喝的……还让祁宥下次给他做。
很快,酒瓶见了底,霍御白脸不红心不跳,看上去一点没醉,只起身跟祁宥说他困了,想上楼睡午觉,说罢脚步沉稳地上了楼,祁宥还以为祁晟买到假酒了,他也没管霍御白。
哪想霍御白一觉睡到了饭点,张姨去叫了好几遍都没人答应,祁晟和祁家父母着急上去,又是拍又是揉,都不见他醒过来,还是祁晟闻到酒味,抓着祁宥逼问,祁宥才把一切说了。
一幕幕在祁宥脑海里闪现。
“活该。 ”祁宥闷声说,他扭过头,想了想对其他人说,“别让他喝酒了,别动他,等我回来。”
他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包厢里的人还以为他是想到了更好的收拾霍御白的法子,还在那儿小声吆喝,等着看一场好戏。
祁宥出了门,停在门口,他拿出手机翻找Linda的电话,祁宥和包厢里这群人混得久了,知道全都是一肚子坏水,他就算讨厌霍御白,也不会把他丢给这群人。
他给Linda打电话,说明了情况,Linda承诺会马上过来把人带走,祁宥松了口气,又在门口站了会儿,确定没人敢动霍御白,才放心走开了些。
手上沾了酒水,祁宥准备去卫生间洗手,无意路过四楼的宴会大厅。
隔得有些远,祁宥看不清电子屏上的内容,他也没兴趣,别过脸就要走,却忽然被身后的人叫住,“祁宥?”
祁宥下意识回头,看清眼前的人后微微皱眉,是几天前在金源会所乱嚼舌根的人,林听告诉过他,这人父亲在美国唐人街任职,依托国外的资源,想必混得不会差。
“真的是你?”裴屹川紧紧盯着他,双眼鼓起,“祁宥,你胆子可真大,跑到我的场子来,还是你真就以为我好欺负?”
“你的场子?”祁宥试着问。
“你好好看看你身后,这是裴家的招商会。”裴屹川摸了摸唇角,撕裂的伤还没有痊愈,舌头舔上去还有血腥的甜味,因而看祁宥的目光越发狠毒。
平日里一起玩的公子哥没有谁不是心高气傲,那晚在会所他不过多嘴说了几句话,就招来一顿欺辱,害他见了血不说,还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这个仇他说什么都要报。
祁宥感觉不妙,裴屹川身后跟着裴家的人,两个助理,还有两个保镖,不过都到这地步了,怕也没用,祁宥笑笑,“来就来了,怎么你裴家的招商会我不能来?”
他唇角挑着一贯的笑,轻若鸿毛,却无意带着一丝挑衅,裴屹川心中仇恨更甚,他阴恻恻地笑了,“当然可以来,不管是作为星耀的老板还是祁氏的二少爷都能来,既然来了,我们换个地方喝喝茶怎么样?”
他使了个眼色,祁宥往后瞧,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几个人,加在一起几乎把他围住了,他盯着那些人,心里竟然一下轻松了,不为别的,他莫名好奇,裴屹川要怎么对付他?
不管怎么说,自己身份摆在那里,不是谁想动就能动,他自己想不到好法子对付自己,心里便觉得对于裴屹川来说应该也是个难题。
“这就是裴少爷的待客之道?”他问。
“请祁少喝好茶,有什么问题吗?”裴屹川朝助理抬了抬眼,助理走到祁宥面前,指着前方道:“祁少,请。”
祁宥顺从地跟着走,走了两步停下来,裴屹川嗔怒地看向他,正想出言嘲讽,但等他看清迎面走来的人后,也不自觉停下脚步。
他们此刻走的方向正是方才祁宥出来的方向,极不凑巧地撞上了霍御白,Linda站在霍御白旁边,小心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霍御白脚步还算稳,但仔细瞧,能瞧出不对劲,他还醉着。
霍御白另一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也是一身正装,十分精英的打扮,但不同于霍御白沉稳的黑色领带,他系一条酒红的斜纹领带,绸缎面料,轻微盈着光,整个人张扬许多。
他的长相也极张扬,和霍御白站在一起,有种不分伯仲的惹眼,不过他眼型上挑,眼神咄咄,给人的侵略性太强,透着危险。
祁宥不认识他,身侧的裴屹川却讨好地走上前,“今安哥,你也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找你啊。”他转头也跟霍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