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早逝父亲,命苦的幼妹,这府里最对不住的便是这个最小的妹妹,如今想起往事都让他们倍感羞愧,作为兄长他们既没有支应起门庭,也没有保护好妹妹,未曾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不说,更没有照料过她留下的儿女,如今更是要逼得老母亲在晚辈面前无颜,他们当真亏为人子,亏为人兄。
“母亲放心,儿子必不会污了柳家门楣。”
长子的话让柳老夫人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她不住的点着头,之后说起了另一桩事,许氏如此歹毒,竟想叫女儿膝下再无香火,这口气她如何能忍下,若是忍下了,让她日后又有何脸面去见女儿。
她让莫氏将许氏的打算说了出来,柳家兄弟当即便大怒,这些年他们像个王八一样缩在朝歌镇并不代表他们会事事退让,须知一忍再忍,亦有忍无可忍之时。
在柳家做客的日子过的极快,转眼便过了十日有余,妙卿从日常的相处中也看得出来柳家度日艰难,如今住的这个大宅子也不过是维持一份体面罢了。
这日,柳老夫人叫了小丫鬟唤妙卿兄妹来自己的院落,陪在她老人家身边的只有大舅母莫氏一人。
柳老夫人看着与幼女分外相似的容三娘,眼圈儿一红,想着要说的话,更觉得无颜面对他们兄妹,只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顾及什么脸面了。
“当初你们母亲病逝,你们父亲要将许氏抬妾为妻,都是人心隔肚皮,那许氏又惯来不是个良善的,我未免她吞了你们母亲的嫁妆,便让你大舅舅找上了门去,与你们父亲商议着嫁妆一分为二,两家各自看管着,直到明哥儿成年便将嫁妆交还到你们兄妹手中。”柳老夫人说着,接过了莫氏递过来的单子,交到了容二郎的手中:“当初单子两家各誊写了两份,一份是所有嫁妆的单子,另一份是各自看管的单子,如今我全部交到你们手中,等一会让你们大舅母领着你们查对一番。”
容二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惦记着这份嫁妆,可如今真给到了他的手里,倒叫他生出几分内疚来,毕竟柳家过的日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时间只觉得这单子沉甸甸的压手。
“外祖母——”容二郎嘴唇微动,喃喃道。
柳老夫人看着容二郎的神色,只觉得心中微暖,随即面露羞愧之色,道:“如今也不瞒你们说,府里近些年确实艰难,不得已之下动用了你们母亲的嫁妆,后来能赎回的已经赎了回来,有些金银首饰当年典当了实在也寻不回来,我让你们大舅妈折成了现银,你们瞧瞧若是相差了哪里倒时再让你们大舅母补上。”说着,她老人家又掏出了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
容二郎看向妙卿,这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接,外祖母家已这般艰难,他们当真能接受这笔银钱吗?他自问自己做不到,也觉得有愧于母亲。
妙卿亦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轻轻摇了摇头,与柳老夫人道:“若没有当年您的决定,母亲的嫁妆也未必保得住,您如今将这份东西交给我们兄妹,我们已是感激不尽,至于那些首饰折成的现银,您只当是我们兄妹替母亲孝敬您老人家的。”
柳老夫人闻言不免动容,却摇头坚持道:“这些都是你们母亲留给你们的,好孩子,我知道你们有孝心,可这笔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要,你们父亲是什么样子我心中有数,这些东西你们需得留在身边傍身才是。”
妙卿三人却是如何也不肯接受这笔银钱,不管柳老夫人如何说,都只管推辞,直到妙卿说出若是她老人家不肯收回这笔银钱,他们兄妹日后可不敢上门叨扰的话,柳老夫人才叹息着将银票收了回来,心中却打定主意,不管妙卿兄妹所求为何,她就是豁出这张老脸来也得保全他们兄妹,哪怕是闹上容府大门,也断然不能让他们在受任何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