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跟我耍手段?”
蓝玉川言语发狠,听起来似乎不信,可手里纹丝不动的断剑,却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分明还是存有三分忌惮的。
“呵。”
沈凉嗤笑一声,也不废话。
“要不你试试?”
蓝玉川沉默了。
试试?
拿什么试试?
每个人都只有这一条的性命么?
如果蓝玉川真能因为一时仇恨不管不顾,那沈凉早就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自沈凉抵达涿城之时至今,蓝玉川正式展开谋划数年的阴谋,所求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活得更好?
活得更好的前提,是活着。
所以就算蓝玉川气得肺管子爆炸,也断然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反过来说。
沈凉一样不愿意死,更不稀罕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去跟这么一位下三流江湖门派掌门人对换。
若是有可能。
只要蓝玉川能够做到百分之两百的信守承诺,沈凉甚至可以答应此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事后绝不把晋王府拉进来为他报此行之仇。
毕竟同样的道理沈凉也懂。
天大地大,生死最大。
一个人,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本,死了,尘归尘,土归土,还谈什么立下不世功名?
当然了。
以沈凉的性格,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蓝玉川的。
到时候这件事了了,先把仇记在小本本上,等以后自己有了能力,或者照旧倚仗晋王府的能力,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在不暴露事情跟自己有关的前提下,派人玩死蓝玉川。
届时仇报了,也没毁诺,岂不两全。
但是。
这种想法,终究是沈凉的一厢情愿。
因为他已经跟蓝玉川做了太多次“交易”了,俩人谁也别埋汰谁,纯属就是各怀鬼胎,都冲着把对方算计到死干的事,要说信任那玩意,早就不可能存在于他们彼此之间了。
除非现在能出来一个实力足够强的人,愿意充当和事老,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来迫使双方信守承诺,互相放对方一马。
可别忘了,这里是涿城。
是青竹派和涿城城判府共同持有的涿城。
是蓝玉川一人三才境,碾压全城人的涿城!
论实力,谁还能比蓝玉川更强?
倘若姚大郎没死还好,重伤后的蓝玉川,不见得能再拼得过姚大郎。
问题在于,姚大郎当中间人,就能让沈凉相信了?
这是个死局。
无解。
摆在沈凉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携手榴弹以绑架蓝玉川,逼着蓝玉川带他和司小空安全离开。
那么蓝玉川会因此而被钳制么?
答案不言而喻。
蓝玉川也不是傻子,如果就这么妥协了,被沈凉端着手榴弹架走,那之后呢?
之后无非就两条路。
要么,沈凉带着他去了没别人的地方,直接炸死他完事。
要么,沈凉不炸死他,带着他回晋城,到晋王府整明白子丑寅卯,那下场不照样还是个死?
还是无解。
一时间,局面就这么僵住了。
远处的丁昱等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窜过去帮忙,还没到地方呢,就半路上被炸成肉沫。
而沈凉和蓝玉川,就保持着一个端着高爆手榴弹,随时准备拉下拉环,一个手持断剑扎在沈凉心口,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沈凉的心脏就会被洞穿,心脏穿了,纵使黄陀神医及时到场,怕也难救。
至于司小空……就更尴尬了。
刚才的爆炸,也让他内伤不轻,气机紊乱的很,根本提不起真气出手。
况且提得起真气又如何,他不过是一个区区八卦境武修,哪怕蓝玉川暂时实力大跌,也绝无可能是后者的对手。
出手就是添乱。
不出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原地干挺着。
生与死,完全把控在沈凉和蓝玉川手里,这种滋味,司小空实在是难以下咽,却又毫无办法。
于是场内的氛围,就这么凝固了十几息的时间。
末了,还是蓝玉川率先想出了应对之策,面向沈凉的脸,徐徐勾起一抹阴沉弧度。
“好,我信你,咱们重新谈。”
说罢,蓝玉川根本不给沈凉回应的机会,果断抽剑,几个跳跃就回到了丁昱和蓝柔身前。
见父亲活着回来,蓝柔喜极而泣,冲上去就抱住蓝玉川。
“爹——”
蓝玉川点点头,揉了揉蓝柔的头发,继而将其拉到一边,隔空望向沈凉和司小空。
胸前致命一剑的收回,非得没有让沈凉感到放松,反而眉头紧皱,隐隐间感觉不妙。
下一秒,蓝玉川的一声命令,就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青竹派弟子何在!”
能在威力如此巨大的爆炸中活下来,蓝玉川更加神化了他在一众青竹派弟子们心目中的形象。
特别是这群弟子都还很年轻,最大的也不过才二十四五岁。
这种年龄的“男孩”,正是喜欢树立一个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