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
坐潮山。
观鲤亭。
亭立山巅,视野极佳。
略知晋王府者,无不晓府内有一盛景。
那便是坐在观鲤亭内,赏万鲤跃龙门!
然而就在哑奴奉沈凉之命,挥出那“陆地神仙”一剑之际,观鲤亭内,两名须发皆白,却又精神矍铄的老者,却未在赏景,而是相对静坐,双目紧闭,若是再观察的仔细些,就不难发现,此时的二人,竟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宛若坐化!
说起来,他们二人也算是来了晋王府有几日了。
只不过除了沈万军之外,没人知道他们来了,怎么来的,如何进的王府,到的这坐潮山巅观鲤亭。
这几日,二人就一直保持着龟息静坐的姿态“对峙”。
中间方形玉桌上,摆放着一副同样有名贵玉石打造的棋盘。
手边各有一个棋碗。
碗内,自然是黑子白子。
有棋却不下棋。
不下棋又不代表他们没有在进行角力。
若是问二人在进行何种角力。
同样无人知晓。
不过要是沈凉瞧见了这一幕,恐怕就会认为他们是在比谁憋气憋的时间更长。
不然呢?
还能是比什么?
原本两位老者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达成了十分和谐的平衡。
可当半山腰山洞里那一剑挥出的刹那,悄无声息的二人,几乎同时睁开双眼。
没有时间让他们去决定谁来解决这个小的微不足道的麻烦。
二人一人抬起左脚,一人抬起右脚,不分前后,同时轻轻落地。
下一刻。
观鲤亭内,瞧不出有半分异样。
就好像真的是两个人抬起脚,然后落下那么简单。
可二人落脚的刹那,山洞内那实则只有“太一境”全力一击之威,却也足够惊天动地的一剑,浑然不似劈砍在永动列车的密码门上发生碰撞,反而像是冰雪遇到滚烫的开水一般,倏地融化成水,由刚变柔,毫无声响的湮灭于人世间。
这意味着万剑峰一代老祖永别江湖。
也意味着沈凉未能经过全面考虑的行动计划宣告泡汤。
随即,亭内两位老者,便又重新闭上双眼,再次陷入了屏息对坐的状态。
而山洞里一样闭上双眼等死的沈凉,却是在绷紧神经,静待片刻后,在哑奴的一阵呼唤声中徐徐撑开眼皮。
“啊啊啊!”
哑奴用虎口还在流血的手,晃了晃沈凉肩膀。
沈凉第一反应就是看了看四周境况,发现车厢里一切如旧后,又连忙朝通往第二节车厢的密码门瞧去。
密码门完好无损。
冲上前细看,上面甚至连一道浅浅的剑痕都没留下。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所谓的破山剑,只是一个空有噱头的哑炮?
念头刚生,沈凉就自我否决了这一评判。
因为哑奴还在流血的手不会撒谎。
“哑巴哥,你手没事吧?”
沈凉回过头来,走到哑奴近前关切问道。
哑奴抬起持剑的那只右手,虎口处此时布满细碎裂痕,裂痕处不断往外淌着鲜血,但他仍坚持没有把蒙住双眼的布条摘掉。
“啊啊啊。”
他告诉沈凉“没事”。
沈凉可不敢信哑奴的话,也顾不上别的了,拽起哑奴另外一只手就往外面走。
“听我的,去行医院让大夫瞧瞧,至少也包扎一下伤口。”
“啊啊啊。”
“我说了,听我的。”
……
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那种怪异事件的沈凉,带着哑奴前往行医院的同时。
沈万军处理各种军机要务的书房内,父女二人已是从关乎李步青三人的闲聊转入正题。
“闺女,你跟爹交个实底,这么多年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凤凰学院,有没有怪过爹?”
沈初瑶一脸平静的摇头。
“不怪。”
“真不怪?”
沈初瑶沉默一瞬,接着回道:
“谈不上怪不怪的,当年我答应去凤凰学院当姜院长的徒弟,也不是为了晋王府,更不是为了爹你。”
沈万军苦笑颔首。
“嗯,这一点爹倒是心里清楚,放眼整个天下,能让我二女儿抛开自我去为之全心全意考虑的人,也就只有你弟弟一个人了。”
沈初瑶微微皱眉,纠正道:
“若是同样的情况放在爹身上,我也会去。”
就等这个回答的沈万军开怀大笑。
“哈哈哈!还得是我的宝贝女儿,不枉爹一直以来那么疼你,哦不,是疼你们。”
沈初瑶没有再接茬,只是两只眼睛审视着沈万军。
她知道,沈万军单独叫她来书房议事,绝不是跟他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
果然,沈万军话锋一转,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这么多年过去,你跟姜雁秋那个老太婆都学了哪些本事?”
本事没少学的沈初瑶不答反问。
“学了不少,爹,别兜圈子了,有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