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只得自己来寻。实属是无奈之举,望小娘子莫要怪罪。”
“嗐,这点小事怪罪什么?人有三急,自然理解。您且随我来吧。”钱氏方才的话,看来太史筝并未挂在心上。她转过身二话没说,领着人往东司去。
钱氏便也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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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二人前后缓行在青竹修饰的小道间,曲径通幽,竹茂光淡。太史筝想起什么前嘴刚道了句:“媒妈妈。”
钱氏后嘴就跟着唤了声:“小娘子。”
二人皆似有话想说,那何人先言?筝自是退让长辈,回眸笑了笑,“媒妈妈,先说吧。”
钱氏的话仿若憋了很久,她竟没与太史筝推让,几步上前诚恳道:“小娘子,有些事妾身一直寻不到时机告禀,但眼下只妾身与小娘子二人在这儿。妾身便不得不将男方家的利弊,同小娘子说清。也好让小娘子明断。”
可钱氏这话刚说出一段,便被太史筝笑着打断,“我猜,媒妈妈是不是想说,崔家婆母性烈如火,难搞?”
“小娘子怎么…”钱氏诧异。
筝又言:“媒妈妈是不是还想说,崔家人多口杂,难办?”
“是。”
钱氏觉得不可思议,“小娘子怎知的如此清楚?”
筝笑而不答,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媒妈妈,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实话吗?难道您就不怕因为说了实话,这主家吩咐的亲事说不成,最后落埋怨?受责罚?”
“怕。”竹影飘忽,钱氏没思量。
太史筝不禁好奇,回眸时竹叶轻轻划过了她的脸庞。可钱氏沉默半晌却说,“只是怕又怎样呢?我落得埋怨还少吗…”
“昧良心的活,我做不了。”
“虚假的谎言,说得再圆满,也终会拆穿。或许我可以全身而退,可那些被我保媒拉纤的小娘子们呢?那将是她们无法退去的一生。我管不了别人,我只想我做的每一桩媒,都称心如意。”
“可大抵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
钱氏的隐忍在太史筝的提问中爆发,可当她炸裂的碎片落地时,却是那样沉寂。
她笑了。
大家,
终究更爱听美满的谎言吧。
彼时,太史筝平静地站在与钱氏对立的竹林下,一道细碎的光映在了她勾起的嘴唇。只闻秋风萧瑟,在无尽的风中,钱氏听见了那句温柔的:“你的真诚,是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有的长进。”
“媒妈妈,谢谢你愿同我说实话。”
这声从未有过的致谢。
陌生而又温暖。
钱氏或许该潸然泪下,可当她望向太史筝明媚的眼睛,便只想一笑而过。
她垂了眸,“小娘子不必谢我,妾身只是想对得起良心。那既然小娘子已知晓了这些事,想必心中也有了答案。妾身就不多叨扰,该是早些回去挨骂。”
瞧着钱氏这就要走,太史筝赶忙挽留,“媒妈妈,您误会了。这门亲事,我家应了,我已派人去通知爹爹。正巧,我还有件事想拜托您——”
钱氏闻言猛然停住脚步。
拜…拜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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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间,告春苑的侧门外,齐佳觅拉住了将要登上自家牛车的易字诗,“不对劲,你们全都不对劲。筝怎么就荒唐的同意了这门亲事?易字诗,你把话说明白,你是不是看出些什么了?”
易字诗回眸看了眼身后的齐佳觅。
她想这货说好听点是王孙,说不好听点就是头蠢驴。
易字诗不想与其纠缠,又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僵持到最后,她只抛出一句:“冬月初六在近。”便扬长而去。独剩下齐佳觅一人掰着指头苦想是何含义。
冬月初六,冬月初六……
这不就是上定选后名册的日子?
难不成筝是怕……
齐佳觅这才恍然大悟,于无人的小巷大道:“天呐,齐鲤元这小子,不会到现在还惦记着筝呢吧!?”
如此冒昧直呼官家大名,就算是邶王孙也担不起这样的罪过。好在齐家的女使早已得心应手,趁着她在没有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前,合力将人塞进牛车,速速逃离了这“案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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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的人走了,门内的客却还留着。
太史正疆那边得了浮元子的通禀,又惊又喜地从后厨赶来,恰与筝和钱氏二人碰个正着。但瞧他这次倒是没拿菜刀,手中偏又多了只饭勺。
如此样子叫闺女瞧见,不免几句玩笑。
“我说爹,你从后厨过来,就非得带些什么吗?知道的,爹从前是个威风凛凛的上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爹是虎捷军的伙夫呢~”
“臭丫头,爹就算是伙夫,也是虎捷军最好的伙夫。”
话音落去,大大的饭勺,重重落在筝饱经风霜的脑袋,惹得筝不满道:“爹,你们为什么都跟我的脑袋过不去!”
“你们?还有谁?”太史正疆恍惚想起什么,“哎呀,别打岔。爹都快把正事忘了。听圆子说,崔家的这门亲事你准备应了?此事是真是假?你真开窍了?别又是拿爹寻开心。”
太史筝揉揉头顶,“圆子说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