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主。”惜玉一撑伞面, 朝着前面路上的人影唤了声。 正 在细雨中脚步匆匆的郎君停下来,转身回来:“阿惜,你怎出来了?小心脚下, 泥很滑。” 他说着,便折回来, 手伸出虚虚托上惜玉的手肘,生怕她脚下一滑。 惜玉伞面一抬, 将一 半遮去纪景的头顶:“捎上把伞罢, 谁知路上会不会下雨。” 她把卷着的油纸伞送过去。 “谢谢你,阿惜。”纪景笑着接过,耳边不由一红,低头着,“你的鞋都脏了。” 惜玉低下头去,绣鞋果然沾满了泥浆:“这样的路难免的, 正好回家换一双。我前的家,是下一场雨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时隔许久,她再次提起了边城。原为会很伤感,却不想心出奇的平静。 “是什样的地方?”纪景问,手过去托上惜玉小臂,将她带到硬实的路边。 惜玉抿下唇, 望去边城大概的方向:“荒凉,别处春意盎然的时候, 那仍是黄沙一片。不过,对我最好的阿兄。” 纪景听着, 笑:“你们兄妹感情一定很好。” “嗯, ”惜玉头,“不是亲兄妹, 是他把我带大的。” 两人走着,她说着与封宾实的过往。而纪景听着,时而说声那样好的人,实在难得,当然也能听出惜玉一些微妙的情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纪景叹了声,往身旁女子了,“阿惜你,也是情义的人。” 惜玉眨下眼睛,之所对纪景说出这些,是些让他退却的意思,可他说她情义…… 当着他,她可随意提起封宾实。而被祁肇控制的那些日夜,那怕关于封宾实的一儿,都会换来祁肇的折磨。 “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纪景道。 听到的这些似乎并不会影响到他,他她的眼神,是如先前那般。 惜玉头,视线落在纪景袖口滑下的手臂上:“那是怎了,肿的这样厉害。” “蚊子叮的,”纪景瞅了眼自手臂,无奈笑笑,“也不知道为什,总蚊子追着我咬,从小便是这样,我娘说我是蚊子食。” 惜玉不禁被他的话逗笑,一张清冷的脸瞬间变得明丽。她记起孟元元,那个女子也是怕蚊子。 纪景一怔,着实是她平时不太笑,而笑起来是真的艳丽。 晚上用过饭。 邱娘子女儿们房都了蚊香,最后到了惜玉屋说话。说不出两句,就扯到了纪景身上。 “也就是纪夫人过世,纪景守孝,眼孝期过了,指不定多少人家去打听。”邱娘子手剥着果皮,“纪家咱家走得近,咱不能让别人得了便宜。再说,这明眼人都得出来,他对你意,就你能沉住气。” 惜玉听着,自的婚姻之事可实在让这位阿嫂操碎了心。 见她不说话,邱娘子急得叹气:“你想孤零零一辈子?不知道的为你在等着谁呢?” “我没等谁。”惜玉开口。 突然间,她豁然开朗。邱娘子的话直接,可是一下子将症结戳破。 她早经跑出来,那为何让当初的那些伤痛束缚着自?早该走出来的。 翌日。 雨过天晴,空中像被洗过了,干净透明。 惜玉从武家走出来,想去自的那间酿酒作坊。码头的酒肆,伙计打理,她是个女子,通常不会露面,过去也是进面的账房。 作坊那边,是人前几天定了不少酒。这几日下雨,她怕耽误事情,就想过去。 “阿惜。” 才走到主街上,就碰见了走来的纪景。晨阳落在他的脸上,明朗俊逸。 惜玉停下脚步:“纪少主。” 纪景几步走上来,手捏着一方布包:“你的。” 说着,惜玉手塞了进来,她的手攥住:“这是什?” 她几下掀开外头包着的素布,头露出一双绣花鞋,柔的珠色,上头钉了一排小珠子,精致又轻快。 “昨日谢谢你的伞,”纪景拍拍夹在自腋下的油纸伞,抱歉道,“害你脏了鞋。码头那边的黑泥沾上绣鞋根本洗不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