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月, 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寒冷。
昨天夜落了一场雪,繁华的京城染成了白色。好在天放晴,积雪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孟元元从正院出来,身旁的婆汇报着府的况, 抵每日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堂堂一座六品官员的府邸, 竟是有些不相称的冷清。
皆因, 编撰人与夫人恩爱, 整座府中有这一个妻,别说妾侍通房,身旁连个伺候的婢都没有。明明那样一个顶顶好的人物, 单单喜欢夫人一个, 如此深的郎君,京城哪个女不羡慕?
别家官员的夫人, 整日操持着家,还要打理后院儿一帮女人,劳心劳不痛快。这位编撰夫人,顶多每日看看府中账本, 安排些事务就罢,省心又清净。
“昨日落雪,也不道京城是何况?”孟元元站在廊下, 看去面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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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勘前些日被派出京去公办,已经十余日, 前日来信说这天便回来。是看这天气, 也不路上顺不顺当。
婆笑笑, 跟着往面看:“夫人无需担忧, 那么些人跟着人,即便有什么事儿, 人也会让人送信儿回来。”
孟元元点头,如今想想,这一切好像还是有些不真切。她他成亲了,这次是厢愿,风光娶,十红妆。还记得他接她下喜轿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语,说这回全天下都道孟元元是他贺勘的妻。
到现在,成婚都近一个月了。
“夫人,不若我让人到城打听一下?”婆又问,心道才成婚的一对儿小鸳鸯,本该蜜调油的时候,偏得官家就下了差事让贺勘去办。
自然,身朝廷命官还是要以公务,自从权州珊瑚案事后,官家对贺勘是越重用,甚至会单独叫去御书房议事。
孟元元收回视线,把手中账册还给婆:“不用,咱们在家等着便好。若让人去问,反倒他分心,惦记家。”
“夫人说得是。”婆弯腰颔首,始终跟在孟元元身后一步远,甚有规矩,“今早还有一封信送来,是给夫人的,不是从何处寄来。”
“给我罢。”孟元元莞尔,伸过手去接过,“这没事儿,你下去罢。”
婆称是,躬身退了步,随后才转身离去。
丝寒风从面吹进来,摇晃着半垂的廊帘,弄出些轻微的动静。
孟元元看着信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看字迹便不是权州来的,心下略有奇怪。手指揭开封口,指一夹,那薄薄的信纸就抽了出来。
展开信纸,上面字迹清晰娟秀,让她攸尔一怔。
“阿惜?”孟元元念着这个名字,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是惜玉的信,寥寥笔而已,并不多说,说她现在很好。
孟元元来回看了遍,嘴角浅浅勾着。道惜玉没事就好,以前那姑娘走的时候,淡淡的说不会再她联系,终究心肠也是个柔软的,来报了一声平安。
概,这便是惜玉她最后的一次联系了罢。
来了京城之后,孟元元也多少听了些关于祁肇的传言。前些日,就有贵妃想给这个侄指婚,结果人当天便冲进宫中,请贵妃收回成命。
偶尔,祁肇也会来贺府,有意无意问些红河县或者权州的事儿。
每每,孟元元心中便会多分警觉。她觉得,祁肇或许是道了惜玉并没有死。
若是个有郎也就罢了,可是她忘不了自己救下惜玉的时候,人眼中的绝望与死气沉沉,那不是一个妙龄女该有的眼神。
她信封连着信纸一起,揉吧下塞进袖中,想着一会儿回房中烧掉,不留下丁点儿的痕迹。
这时,一串欢笑如银铃般传来。
孟元元笑笑,遂就循着笑声往前走。果不然,拐过游廊角,就看见花园中玩闹的秦淑慧。
自从身体越来越好,这个小姑的性也越来越开朗,此时正竹丫忙活着堆雪人。个小姑娘,都长了许多。
“嫂嫂。”秦淑慧看见走来的女,高兴的喊了声。
她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随后提着裙裾跑到游廊下,身上红色的斗篷翻飞下,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
孟元元上下打量,抬手去扫秦淑慧沾在斗篷上的雪:“这么冷还跑出来?”
秦淑慧最喜欢这个嫂,见着便撒娇的抱上孟元元手臂:“我都好了,现在不怕冷。”
“那也不行,”孟元元皱眉,“越是这个时候越得注意,多养养总归没错。”
见着小姑身体越来越好,她很是欣慰,想着秦家二老也该泉下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