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阁门打开,蓝夫人在银嬷嬷的搀扶下走进来。今儿是好日子,人身上的衣裳华丽又喜气,尽显一番贵气。 “到底怎么了?”蓝夫人于软椅上坐下,手往扶手上一搭,腕子上露出精致的镂空雕花和田玉手镯。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来了就要从头问起,一点儿都不能少。 话音刚落,秦尤迫不及待开口:“她是我们秦家妇,一月前从家中逃跑,我来带她回去。” 他终究不敢太嚣张,才动了一步,已经有家丁抬手拦住,禁止他往前。 蓝夫人瞅了眼屋里,除了自己的几个亲信,再就是孟元元,安氏,还有秦尤。开始时,她将这事儿给安氏来办,就是自己不想沾手,和贺勘有关的,她这个所为的母亲总得掂量着来。 谁知道安氏如此蠢笨,也不看今儿什么日子,就敢自作聪明胡来? “秦家的郎君吗?”蓝氏客气一笑,对人上下打量一眼,“若真是你们秦家妇,我们自不好多管。家事,还是得你们自己私底下商量。” 闻言,孟元元心底一沉,蓝氏是想将她交出去? 一旁,秦尤来了精神,也不管什么场合,大着嗓门子道:“这能有假?全红河县都知道她孟氏女嫁到了我们秦家。” 作为证明。 “可是,若我不是秦家妇呢?”孟元元抬头,看去座上的蓝氏,“他们是否就不能抓我回去,更不能将我当赌债抵掉?” 抵掉,而不是单纯的抓她回去。如果是这样,也难怪人要逃出来。 这种事,高高在上的士族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下人们却深有感触,包括银嬷嬷,当初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在高门内做下人还好,这要是抵了赌债,就指不定将人送去哪儿了。 更何况孟元元有美丽的脸,娇柔的姿态。 “胡说!”秦尤呵斥一声,恨不能上前将孟元元捆起来拖走,“你嫁入秦家,怎不是秦家妇?从来就不安分,等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面对这个狠戾的男人,孟元元心内怎么不怕,可脸上未显半分,越是这种时候心中越不能慌:“我嫁的谁?” 秦尤想也不想:“秦胥!” “那么现在秦家可有秦胥?”孟元元又问,“既无秦胥,我便无夫君,自不是秦家妇。” 暖阁的门此时正好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那儿,是闻讯而来的贺勘。一进来,他便从听到孟元元的后一句话。 秦胥,就是秦家二郎,他在秦家的名字。 “大公子来了?”蓝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对旁边银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搬来太师椅。 贺勘从孟元元和秦尤中间穿过,迈步到了蓝夫人那边,对人见了一礼,随后坐去太师椅上。 “二,二郎。”秦尤唤了声,脸上换上讨好的谄媚,“一走就是一年,你也没回家去看看,咱爹娘……” “咳咳。”蓝夫人轻咳两声,断了秦尤的话。心中道了声,无知的粗俗莽夫。 “哦,”秦尤赶紧改口,抬手指着孟元元,“她带着小妹偷跑出来,害我找遍了红河县。这不年底了,总得把她们接回去。” 抓人转眼间变成了接人,分明刚才还言要打断人的腿。 暖阁中的气氛越发怪异,蓝夫人看向贺勘:“既是那边的事,不如大公子来决定。” 贺勘应了声,往站着的两人看去。去红河县的人还没回信儿,秦尤先找了过来:“怎么说是偷跑?” 他先问的秦尤,孟元元心中叹了声,果然是站在秦家那一边的罢。秦家对他有恩,而她,差点毁了他的清名。 秦尤长叹一声,再不见先前嚣张,反而表现出很大的委屈:“我哪里知道?就出了门一趟,回来她就拐着淑慧跑了。那傻丫头还不知被灌了什么**汤,你也知道,孟氏女是什么心机。” “那你是否将她抵给别人,还赌债?”贺勘又问,语气淡淡。 “没有,她胡说,”秦尤斩钉截铁,连气儿都不喘,“这个女人,我真怕她带坏了淑慧。” 一旁,孟元元听着,眼前一阵阵发黑。秦尤怎就如此无耻?那么,贺勘他会信这些吗? 她看过去,正好他也在看她,两人四目就此在空中碰上。 没一会儿,门内跑出一个家仆,径直到了孟元元面前,腰身一欠,伸手作请:“客,请随我来。” 家仆引着孟元元进了府门,一路带着到了一间偏厅。 说是偏厅,但也足够宽大敞亮,里面并不见贺勘的影子,家仆说让她先稍等。 既然来了,孟元元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已交代过掌柜的娘子,让着帮忙照看秦淑慧。 这时,有人走进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