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处的疼痛感刺激着苏滟的神经,她拧眉瞥了一眼餐桌对面安静用餐的男人。
秦灿烨薄唇轻抿着咖啡,漆黑的眼眸落在财经杂志上,浑身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息,和晚上纠缠她时候的样子判若两人。
想到他昨晚又是毫不顾及她感受地折腾了一整宿,苏滟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发问:“协议拟好了吗?”
男人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又翻了一页财经杂志。
“那我们什么时候签?”苏滟追问。
秦灿烨蹙了下眉心,抬眸看向餐桌对面焦急询问的女人,冷声说:“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他气势太强,苏滟被他一下子怔住了。
她实在搞不懂秦灿烨为什么在离婚这事上这么磨叽,难不成是她这具年轻的肉体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那他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包养情妇!
想到这里,苏滟扯了下唇角,“我早些将秦太太的位置空出来,你也好娶新人,争取三年抱两。”
秦灿烨盯了她几秒,随后重重地放下手里的咖啡和杂志,“今天中午,来公司找我。”
他绷着脸撂下话,起身离开。
很快,院子外响起汽车喇叭的催促声。
苏滟苦着脸走到院门口,接过保姆手中的便当递给司机,然后恭顺地站在一侧。
车后座的男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你这会儿还是秦太太。”
目送汽车离开,苏滟看了眼手腕上的钻石手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还有三个小时,她就解脱了!
“太太,中药熬好了。”
保姆端着碗黑漆漆的药站在卧房门口。
沁入鼻尖的中药味,冲得苏滟胃里一阵恶心,她厌恶地说:“我不想喝,你把药倒了。”
保姆一脸踌躇,劝道:“太太,这个药是大夫人送来的,让您务必每天都要喝,您还是喝了吧。”
苏滟眉头一紧,声音陡然凌厉了几分,“我不喝药,以后你也不用再熬药,听清楚了吗?”
保姆被惊了一瞬,太太一向温顺识体,今天是怎么了?
不一会儿,保姆重新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手机。
“太太,大夫人让您听电话。”
苏滟无奈地接过手机,刚唤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的沈悦芝语气强势地说:“苏滟,这个药对受孕是很有帮助的,你一定要按时喝。”
“妈,我身体没问题,不用喝药。”
沈悦芝声音透着不满,“你都嫁过来一年多了,肚子还没有动静,身体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反正就要离婚了,苏滟觉得她也没有必要保持低眉顺眼了,她可一点也不想再听这种影响她乳腺健康的话。
“妈,我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喝了整整一年的中药,却始终怀不上。您就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几秒,沈悦芝声音有些颤抖:“苏滟,你什么意思?”
“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回给呆愣的保姆。
苏滟觉得心里一阵畅快,她终于把憋了一整年的气给出了!
还没有开心十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姐姐苏潋。
“滟滟,爸爸让你回家一趟。”
汽车开进苏公馆,管家在门口候着:“二小姐,老爷跟大小姐在书房等您。”
苏滟深吸一口气,敲门进入书房。
苏立笙脸色晦暗,坐在书桌前,对着进屋的她‘哐当甩了一叠文件。
纸片滑过耳迹,苏滟觉得钝痛,伸手一摸,手指沾上一片鲜红。是右耳垂被锋利的纸片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沁出几滴鲜血。
苏立笙站起身子,缓步走到苏滟跟前,他启唇,声音带着嘲讽:“我不指望你跟你姐姐一样,有能力打理公司,但是你起码维持好跟秦家的联姻关系。”
苏潋低声道:“滟滟,早上你跟秦灿烨婚姻不合的消息一流出,苏氏集团的股价就跌了好几个点。”
苏滟眼眶泛红,突然鼓起勇气,咬着牙道:“我跟秦灿烨从骨子里就不合适,我们性格不合适,吃也吃不到一块、话也说不到一处,就连性生活也不和谐。他在外面也一直养着女人,我忍了一年,实在是受够了做个吉祥物一样的秦太太。”
‘啪,脸上被苏立笙甩了一巴掌,苏滟捂着左脸,泪水夺眶而出,倔强地咬着唇。
苏潋急忙喊:“爸爸,有话好好说。您把滟滟的脸打伤了,她回秦家也不好看啊。”
苏立笙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很快压了下去,冷哼一声:“她一无是处,也就只有一张漂亮脸蛋拿得出手。苏滟,你自小享受着苏家提供的物质跟社会地位,也该给苏家做点贡献,你给我滚回去安安分分做你的秦太太。”
书房门被‘砰地关上,苏潋忙去冰吧取了些冰块递给她,又取出小药箱给她上了药。
“滟滟,是姐姐对不起你。”
去年秦、苏两家联姻,原本是准备让与秦灿烨年龄差不多的苏潋嫁过去,可秦家说两人八字不合适,要求换成苏家小女儿,才刚大学毕业的苏滟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了秦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