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秋千绳的手微微一抖,她侧目看向恭敬站在一旁的兰荷。
“会是他吗?”
季文娇的手在名单上轻轻一指。
兰荷低着头,喃喃道:“奴婢不知。”
季文娇轻浅一笑,从口出吐出一口浊气。“若真是他,那这段时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一场笑话?”她目光不在落向兰荷,而是落向远方。
远方有一片浅橘色的晚霞,只是她看过去的目光越来越沧桑。
“娘娘,许是弄错了。皇上当初许是没有去你的婚房,和你……”接下来的话,兰荷并未说出口。只是她也不敢想象,若当日欺负季文娇之人,真是慕炎辰,那又该怎么办。
女子苦笑一声。
“兰荷,我们费尽心力将无数多男人都排除掉了,唯独只剩下慕炎辰和孙汉民。”
她双拳紧握,想到了福尔摩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是
真相。”
“娘娘,万一是兵部尚书孙大人呢。”
季文娇自嘲笑笑。
“若是慕炎辰和孙汉民之中,必定有一个人出现在我三四前的婚房里,我宁愿那人是孙汉民。可我太了解孙汉民的人品。他绝对不会做下作之事。”
眸中蕴满了泪水,季文娇轻轻一闭眼,晶莹剔透的泪水便从眼眶中流淌出。她紧紧咬着双唇,回忆着她和慕炎辰过往的点点滴滴。
季文娇的不幸命运,都是从多年前她第一次成婚时,失身说起。
若是当时并未失身,就不会引发后面一连串的事迹。
要他身子的那个人,给季家带来了灾难性的蝴蝶效应。
季文娇很早之前就对慕炎辰说过,除掉亲手将季家推入深渊的那几个家族外,那夜,要了她身子的男人,也该死。她不止一次向慕炎辰表达了对那人的憎恶。
可没想到,她憎恶之人,竟是她身边人。
慕炎辰,你可伪装得真
好。
她揉碎了手里的宣纸。
她的心,也在这一刻被揉碎。
兰荷嬷嬷一脸心疼,“娘娘,别冲动。”兰荷从季文娇的眼里看到了她对慕炎辰的恨意。可慕炎辰早已不是当初的闲散皇子。
慕炎辰,是大齐的皇帝。
普天之下,还有谁比皇上的地位更高。
“娘娘,你要去哪里?”望着踉跄的朝前走着的清丽女子,兰荷赶紧上前扶住。
“我要去找慕炎辰当面对质。”
她眸色越来越暗。
“找了那么久的无耻之徒,竟然就生活在我身边。”
感受到身体被桎梏,季文娇不解地看向身侧妇女。“兰荷嬷嬷,你想拦着我?”她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人,心里一阵抽痛。
“你向来是最懂我的人。”
兰荷一脸凄苦。
“娘娘,你有没有想过,和皇上对峙后,你该如何自处?”
季文娇沉默不言。
“皇上到底是天子,是大齐最有权利的男子。你即便
是恨死了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如今我们还在深宫,处处都受皇上束缚。”
“娘娘,我们无法与皇权做斗争。”
兰荷的话,声声入耳。
季文娇怅然一笑,随即瘫软地坐在冰冷的走廊石板上。
“那我到底该如何?”
兰荷轻轻拍着季文娇柔嫩的肩膀,语气愈发温和:“此事先藏在心中。”
季文娇摇头。
“嬷嬷,你可知此时我有多痛苦?”
兰荷将季文娇搂在怀里,声泪俱下道:“娘娘,若是痛苦,就大声的哭出来吧。只是千万不能去找皇上对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垂泪不言。
“嬷嬷,你不是说有可能是误会吗?”
兰荷微诧。
“也许,不会是他,对不对?”
这一次换兰荷愣在原地。
这件事情一直由兰荷派人调查,她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之所以还会将慕炎辰和孙汉民两人一起交给季文娇,就是希望她娘娘心里能多一
分期待。
其实兰荷很清楚。
孙汉民当日很早就离开了王府。
“娘娘……”
兰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在兰荷慌神之际时,季文娇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宫门跑去。
出了玉坤宫宫门后,她跑到了椒房殿。
近来,她除了来向皇后唐玉茹请安之外,就很少来此处。下了早朝的慕炎辰也在此处,他正十分享受地张嘴,吃着唐玉茹为他剥好的葡萄。
他们两人说说笑笑,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
季文娇奔跑时,发髻散落,头上的玉簪也摇摇欲坠。
她站定在椒房殿正殿上。
门口呼嗤呼嗤地跑来一名太监,李耳焦急道:“皇上,魅妃娘娘跑得太快了,奴才没有拦住。”
慕炎辰五官棱角分明,冷锐的眸子朝大殿上一看,随意摆了摆手让李耳先下去。
“娇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目露不解,不再吃身边女子送来的葡萄,而是径直朝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