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在季文娇的视觉里，既陌生又熟悉。
“娇儿，别在闹了，好不好？”
“好好待在玉坤宫，过朕赐给你的美好日子。”
“过往的恩怨情仇，就让它随风而逝。”
他的话温柔又甜蜜。
季文娇一步一步后退，望着慕炎辰那张脸，不住地摇头。“若是你的母后孙妙人被慕晟杀死，你也会劝你自己放弃此等仇恨吗？”
慕炎辰激动的神情慢慢变得冷峻。
“魅妃，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在诅咒母后？”
冷笑摇头，“我没有诅咒。”
慕炎辰再次冷言：“魅妃，注意你的身份。你该唤朕什么？该自称什么？难道这些最基本的礼仪，你都不会吗？”
她哑然失笑。
“皇上，臣妾倒是
错了。”
她忍住内心的悲愤，“皇上还记得当初为何想要当皇上？你为了保全孙氏一族，才努力想要在先皇面前挣表现。才想要成为储君。皇上当时找到臣妾，告之臣妾，皇上和我之间有共同的敌人。正因为你当初说过这样的话，臣妾才会跟着你，帮助你拉下慕晟。”
“如今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保护了孙氏一族，成为了至高无上的皇，却没有兑现给臣妾的承诺。”
慕炎辰眸色越来越暗淡。
“来人，送魅妃回去。”
他突然对着大殿门口喊着。
季文娇站定在原地，“皇上，不愿意听臣妾说了？”
慕炎辰揉着脑仁，痛心疾首道：“魅妃所言，没有一句是朕爱听的。朕等你哪一天知道该怎么说话
后，再听。”
“你需要冷静。”
她咬着嘴唇，在李耳太监强制拽她离开之前，离开了养心殿。
门口等着的兰荷望着眼圈红肿的女子，急道：“娘娘，你别哭。皇宫四处都有人盯着，别闹出笑话。”
季文娇对着兰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兰荷嬷嬷，本宫没哭。只是眼里的泪自己掉了出来。”
其实再去找慕炎辰之前，她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她是从封号处看出了猫腻。
后宫的嫔妃们向来都以贤良淑德为尊号。唯独到了她这里，用了一个魅惑众生的魅。这个词，听起来就不好。她隐约也猜到了为何会如此。
因为她的过去。
季文娇带着一个不属于皇上的孩子住在皇宫里。
季文娇跟着慕炎
辰时，已不是处子之身。
慕炎辰说过他不在意，季文娇勉强相信。
但大齐朝中那群老古板大臣们不愿意接受大齐的皇后是她。
所以，最后勉强给了她一个妃子之位，封号却如此膈应人。
慕炎辰连后位都给不了她，其他的承诺也做不到。
回到玉坤宫时，太阳早已落下。
她在等黑夜来临。
慕炎辰可以不出宫祭拜季家英灵，她作为季家女必须得去。她的骨血和灵魂早已烙印在季家。
她命令兰荷找了一套夜行衣来。
兰荷望着她，有些紧张和担忧。
“娘娘，你真的要出宫？皇上若是知道会生气。后宫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妃子偷偷出宫。”
季文娇点了点头，“要出宫。皇宫里的规矩很多。
本宫已经不打算都遵守。”她思索着，慕炎辰若是能够说话算话，她乐意在后宫当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可惜……
成为皇上的慕炎辰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将福灵公公招呼进来，“地图都画好了吗？”她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福灵。正对她的福灵，低着头，灰蒙蒙的眸子微微动着。
“魅妃娘娘当真要如此吗？”
季文娇点头。
“给我吧。”
她不想在宫里待着。
她想要回去看看季家的灵牌，想要祭拜他们。
福灵看出季文娇的坚持，将宫里各个狗洞的位置在画好的地图上标注出来。
“找到这些地方，就可以离开。”
季文娇红着眼睛，望着福灵公公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