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之间。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昨日张邱术还是高高在上后宫之主。今日就被皇上软禁在椒房殿内，一步都不能外出。
荣亲王妃张敏被荣亲王慕尚带回王府，同样被软禁。
季文娇向慕炎辰探听到了最核心的消息。
“皇后背叛皇上，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她身体里流淌着南国的血，而是皇上忌惮她，剥夺了她怀孕的权利。皇后生恨，巴不得大齐快点灭亡。”
慕炎辰说出的每个字都简单易懂，组合在一起让季文娇迷茫。
“初见皇后时，便觉得她仪态万千，眸光中全是慈爱。当时臣妾在想，也只有这般女子，才做得了皇后，担得下母仪天下之称。”
栖梧殿内，用完膳食的太子，语气清冷道：“人是最会演戏的。娇儿过于纯善，当初被皇后所展现出的表象所迷惑。”
她沉默。
季文娇不完全认同慕炎辰所言。
她相信面相大多数情况下骗不了人，皇后仁善过。
她坐在梳妆台前，木梳在她青丝上滑过。
门口的小瘦子太监张全，急急忙忙跑来。“禀告太子、太子妃、沈公主求见。”
慕炎辰看了一眼她，柔声询问道：“娇儿认为，本宫该不该去见她？”
“随太子殿下心意。”
他沉着眸子，最后思索片刻，让张全带沈清娆去东宫。
“本宫素来知道你不喜沈清娆，就不让她来栖梧殿，扰你清静。”他安抚似地揉着她的耳朵。阔步就准备朝外走去。
季文娇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无碍。请沈公主进来吧。”她目光落在张全身上，吩咐他将沈清娆请来。
她笑着拉着慕炎辰的手，离开了内室，去往接待人的正殿。
沈清娆来得真是匆忙，歪歪斜斜的头
饰垂在发丝上。衣裳也松松垮垮的穿着。
她一进入殿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咕咚！
咕咚！
咕咚！
女子不停地磕着响头，在抬头时面上早已涕泗横流。
季文娇不动声色地坐在主位左侧下方，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看慕炎辰。他看上去依旧肃穆，深邃的眸光看不出一丝波澜。
他出声，语气如常。
“沈公主何故如此。”
沈清娆眼眸红肿，几次想说话，欲语泪先流。
慕炎辰眸子一动，有些不忍心，让太监将沈清娆扶起来。
“慢点说，不着急。”
精致的绢布擦拭着脸庞泪水，沈清娆楚楚可怜道：“阿辰，大表姑母和小表姑母都出事了。皇上好像不喜南国之人。下一个出事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她面露惊慌，瑟瑟发抖的模样像一只被猎人追杀的小兔子。
季文娇冰凉的手指轻轻拍打在红木桌上，目光向沈清娆投过去。“沈公主又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为何会担心皇上会对你出手。”
被扶在对面坐下的沈清娆，抬起一双呆萌的眸，无助道：“我是南国人呀……”
季文娇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慕炎辰打断。
“沈公主，皇上不会对南国大长公主和南国质子皇七子下手。皇上只会对害他的南国奸细下手。你别担心。大齐和南国虽敌对，但两国只要没有正面交战。你和南国皇七子都会安全。”
他的眼神带着安抚性。
季文娇将慕炎辰的一举一动落入眼中。
此刻，慕炎辰在沈清娆面前的形象，倒像是天神降临。
沈清娆擦拭着眼角泪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慕炎辰走去，那双带着泪水的双眸使她看上去柔弱无比。
季文娇心想，
若她是个男子，也会为此类娇弱女子倾倒。
“阿辰，你说的是真的吗？”
慕炎辰点头，“是真的。”
双手卷着绣帕的女子，破涕而笑。片刻后，又惶恐起来。“南国若是和大齐开战，我和南国皇七子，是不是会死？”
慕炎辰眸色肃穆。
“若是两国交战，必定先杀质子。”
沈清娆的身子颤抖不已，因为剧烈害怕，她向后跌倒几步。
慕炎辰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接住。
倒在慕炎辰怀里的女子，委屈不已，“阿辰，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我真的好害怕。我还不想死。”她的手紧紧抓住慕炎辰胸前玄黑色衣料。”
被叫阿辰的男子有点骑虎难下，终于舍得瞥向季文娇。
女子甜软的笑着。
“太子，沈公主看起来好可怜，你就帮帮她吧。”嘴角的弧度上翘微毫，季文娇像个假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