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主，还有何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在发呆，季文娇不得不出声询问。
沈清娆一下子反应过来，赔着笑意，“无事，本公主先回宫。”
来人施施然行礼，笑脸盈盈地走了出去。
季文娇不解，此人怎么这么爱笑。南国送来的质子长公主，在大齐待着，竟无半分凄凄艾艾之色。某一方面来看，沈清娆很强。
她低头苦笑，若是沈清娆无过人之处，又怎么会让慕炎辰朝思暮想。
他们两人，倒像是一对。
接下来的半月里，皇上也了解了淮南之地频发的瘟疫。淮南之地除了需要银子外，还需要药材。只是宫里的药材本就不够，皇上为此愁坏。在得知季文娇已经陆陆续续朝着淮南之地运送不少药草后，对她更加赞赏。
“大齐有景王妃，是万民之福。”
此刻，皇上慕真脑子里闪过慕炎辰、慕晟两人模样
。
他对慕晟很是看重，心里更愿意将未来储君之位交给慕晟。即便慕晟曾经做过一些蠢事，皇上也愿意给他机会。毕竟，睿王生母唐婉儿于他有救命之恩，且他十分宠爱她。
至于慕炎辰，他的确有些吃惊。
过去二十几年，他的皇六子在外一直是风流不羁的浪荡形象。但他知道他心性纯良，和德妃孙妙人一样单纯良善。他和德妃青梅竹马，爱屋及乌，他自然也很疼爱慕炎辰。
原本只是想将慕炎辰当成一位随性自在的散王培养，可近来慕炎辰的表现着实让他大吃一惊。而且，景王妃季文娇更有成为一代贤后的资质。
慕真脑子里又想到何芊芊，随即摇摇头。
慕晟和慕炎辰之间差距不大，但睿王妃和景王妃之间的差距天差地别。
愁思时，皇后张邱术端着一碗要走了过来，“皇上，该吃药了。”
慕真看
向她，眉眼微微一闪，随即接过药。
“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哪里轮得到大齐堂堂皇后亲自做。”慕真沉着声音，颇有些怪罪。
皇后面上露出端庄大气的笑容，“照顾皇上，本就是臣妾的职责所在。再加上宫里面那些宫女做事情向来毛手毛脚，臣妾怕她们伺候不好。”
皇上将药碗放在一旁。
张邱术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不喝？”
皇上一笑，用手揽着皇后的腰，淡淡道：“有点苦，朕等过会儿再吃。”
皇后嗔怪道：“皇上怎么吃药还像小孩子一样，良药苦口利于病。”说罢，她端起被放在桌上的药，用汤匙舀起来，吹了吹。
“臣妾喂你。”
皇上再也不好推辞，笑着喝下了药。
张邱术见皇上喝下药后，这才放下心。两人寒暄一阵后，张邱术才匆匆离开。
皇上低头看着见底的汤药，心中
蕴过一丝愁叹。
为何。
枕边人也会对她用药。
皇后嫁给他几十年，两人向来相敬如宾。即便知道皇后身上流淌着南国血脉，他对她依旧恩宠。甚至于，愿意将皇后之位许她。
“张邱术，你终究要负朕吗？”
他秘密召见了太医，暗中服用了解毒药。
皇后近些年来给他下了许多药，都是一些慢性药。他一开始原是不知，是几个月前，宫里来人刺杀。慕真当时中了碧磷蛇毒，九死一生。
幸好，得季云娇所救，才活下来。
在那段日子，他发现皇后张邱术表面对他忧心忡忡，暗地里却对他的病情不管不问。甚至于害怕季文娇将他治好。那段时间，皇后时常找季文娇，似是害怕有神医之才的女子探查出他身体里的其他毒素。
被季文娇医治的那段时间，慕真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那时候，皇后对他也停
止了用慢毒。
只是近来，他隐约又感觉到头脑昏沉，几乎不用细想，便知皇宫里面又有人对他下毒。
慕真怀疑过许多人。
就连德妃、淑妃他都怀疑过。
却没想到竟然是最大度得体的皇后对她下药。
皇后，她已经得到了普天之下身为女子最高的尊位。为何，还想着害他。难道是那件事情被她发现了？除此之外，慕真想不到别的理由。
慕真觉得头疼得要死，对外面人吼着，“周卫，换茶！”
半晌没人进来。
慕真越发烦躁，又对着殿外喊叫两声。
一位毛头小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头上的太监帽歪歪扭扭，差点落下来。“周总管送皇后娘娘去了，还未回来。奴才来为皇上换茶。”
慕真的眉头锁得越来越厉害。
从什么时候起，他身边的贴身太监和皇后竟也走得这么近。
看来，周卫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