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家的小厮跑来景王府,送来了一封信。
季文娇读完后,连日来皱着的眉梢慢慢平整下去。原来是睿王慕晟已经将手里的赈.灾银发了下去。交给了钦差大臣李密。
艮月莹的爹爹艮柒原本打算亲领赈.灾银去淮南之地,不过前些天不小心,撞到了腰杆,还在家里休养,暂时无法离开上京。
将书信放下后,她平静了几秒,随后又浮躁起来。
“兰荷,淮南之地那边,怎么还没有景王的回信?”这段时间,季文娇向那边发了不少信。这么久过去,慕炎辰竟一封都没回。
他是没时间回吗?
还是他不想回?
思绪烦忧。
兰荷恭敬地站在门口,思量了片刻,还是朝着女子走去。“季姑娘,淮南水灾严重,景王近来必定忧思甚多,才顾不上回信。”
“眼下季姑娘也不必太愁,赈.灾银发下去后,淮南之地将不会有暴动。”
季文娇点点头。
“如此甚好。”
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慕炎辰当真那么繁忙吗?
季文娇不知道的是,她曾经写过的好几封书信压根就没有离开过上京。驿站那边有慕晟的人,将她的书信全部截留下来,一一焚烧。
兰荷为季文娇斟上茶水,“季姑娘近来太累了,也该多注意自己身体。若是身体垮了,那该怎么办。整个景王府,如今都指靠着你。”
自嘲一笑,季文娇淡淡道:“兰荷嬷嬷也将我捧得太高。撑着景王府的,明明是你和孙泽。
孙管家主内处理日常事务,你主外管理颜堂财产进账。内外有你们两人掌控,景王府基本上不会出乱子。”
兰和有些谦卑地低着头,“季姑娘谬赞。”
两人正闲聊时,奴仆们来禀告,外面有人登门求见。
不用细想,季文娇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去正殿。”
到了后,便瞧见那一日在睿王府见过的薛贵已在正殿等候多时。来人眼眸
“薛医师来景王府有何贵干?”拖地的浅色长裙从大理石板上慢慢滑过,季文娇坐在主位上,淡然的眸光中带着一丝笑意。
她明知故问。
薛贵此次前来必定是为了‘爽玉髓。’
但……
她依旧好整以暇地凝视着薛贵,装作不知此人前来的目的一般。
薛贵打量了正殿一圈,语态焦躁,“景王妃,你是不是应该让不相干的人等离开。你我都知道,接下来要聊的事情不适合太多人听。”
女子浅笑,以手撑着下颌。
“薛医师考虑得倒是周全。”素手轻轻一挥后,在正殿内伺候的丫鬟奴仆们匆匆离开。
“满意了?”
薛贵一脸焦躁,准备将门关上。
季文娇制止了。
“不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成体统。若是被有心之人有意捏造杜撰,本王妃可吃不了兜着走。”
薛贵吹胡子瞪眼。
“景王妃未免也太不相信在下人品!”
季文娇轻声呢喃道,“睿王府出来的人,有人品吗?听说前
些日子,慕晟所喜爱之人还和他的表弟唐凛搞在一起。薛医师和他们走得那么近,沾染上了这等恶习该怎么办呢?”
“说句题外话,慕晟在那件事情上只处置了女人,并未处置自家表弟唐凛呢,行事可真双标。”
薛贵想狡辩几句,话到嘴边被人堵了回去。
“好了不谈这些,本王妃的时间很宝贵,说正事。”机敏的眸子投向来人,季文娇拐着弯让薛贵开口。
薛贵纠结片刻,又跑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放心道来:“睿王已按景王妃要求,交出了赈.灾银。今日我替睿王来拿‘爽玉髓’。”
淡漠一笑,季文娇随意从袖口拿出一瓶东西,朝着薛贵扔了过去。
“拿去,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薛贵一脸怀疑,他竟然这么轻松地拿到了‘爽玉髓’。按照他心中构想,季文娇必定会提出苛刻的条件,让他被迫答应。
难道手上的这瓶‘爽玉髓’是假的吗?
薛贵打开装有‘爽玉髓’的瓶子,扑面而来一股特别的味道。说不上很香,但是闻过后,隐约有一种奇怪舒服的感觉在体内升腾。
“薛医师对‘爽玉髓’很感兴趣吗?”女子轻问。
薛贵并没有回答。
“若是感兴趣,薛医师也可以尝一尝。”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蛊惑。
薛贵立马将瓶子盖好。
“景王妃你造出此等害人的东西,势必会遭天谴。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会遭报应吗?”
白皙脸庞
上流露出淡漠笑意,“此物给丧尽天良之人用,实属物尽其用,何谈报应一说。另外,这个世间真有报应一说?若真是如此,那些杀戮之人,为何还好好活在这世间。薛医师,你不必站在制高点来指责我。因为本王妃,根本不在意。”
薛贵狠狠咬着牙。
“景王妃有神医之名,却没有神医之德。”
季文娇冷笑,“本王妃本质就是良善之人,且分得清善恶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