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皇宫的路上,湛蓝色天色笼罩下,行人各个春光明媚。
入宫时呢,守皇门的侍卫刚刚推开城门,城头顶上的不知名的乌鸦吼叫了两嗓子。
隐隐觉得有些晦气。
有周卫这个老太监带路,季文娇一路绿灯来到了养心殿外。来的这一路上,死气沉沉,紧锣密鼓来回走动的侍卫神情肃穆。
自从上次出了刺客刺杀之事后,皇宫里的巡逻兵比往常多了近一半。
季文娇不自觉地压力倍增,越是靠近养心殿,她脚下的步子越小。
周卫面色也拘谨起来,驻足在养心殿门前,回头望来,“栖霞县主,请你在此等候,容老奴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了。”她浅笑回应。
随着雕花大门吱呀一声,又吱呀一声。
周卫站在养心殿门口,推开了殿门。“栖霞县主,皇上请你进来。”
季文娇走过去,踏进了养心殿。
殿内。
皇后和皇上坐在同一张大塌上,中间摆放着一张案几,案几
上面放着青提,葡萄,西瓜。他们笑意盈盈,和外面死寂一般的肃穆完全不一样。
“娇儿来了,快给娇儿看座。”皇后正色一笑,眸光炯炯地望着她。
安静坐在一旁,她眉眼盈盈盯着皇后。
“看茶。”
“多谢皇后娘娘。”
紧接着,季文娇和皇上、皇后客套的寒暄了几句。
突然间,皇后屏退了所有不相干的宫女太监。就连皇上贴身太监周卫都被叫了出去。偌大的养心殿,独留下他们几人。
“皇上、皇后娘娘可有要事说?”没等他们开口,她直接问了起来。端庄的皇后,突然沉稳少话的皇上都凝视着她。
帝后威压确实有些强。
要不是心理足够强大,她差点就跪下来像帝后求饶了。尽管,她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养心殿内静静悄悄。
半晌。
“娇儿,你上次为皇上治疗碧磷蛇毒时,可否发现皇上身体里有何种异常?”
皇上目光如炬,手中不知何时盘上
了一株手串。逼视冷然的眸光有意无意落在女子身上。
季文娇大脑过热,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说实话。
“回禀皇上、皇后。娇儿上次治疗碧磷蛇毒时,隐隐约约感觉到龙体微漾。似是体内沉积了不少毒素。当时,当务之急是治疗碧磷蛇毒,娇儿便没将那事放在心上。万望皇上恕罪!”
还是得跪。
季文娇笔直地跪在地板上。
“你救了朕,何错之有。起来回话。”皇上拨弄手串的手一顿,眼神直落在站起身的女子身上。“娇儿,朕不曾听闻你会医术。那日,你又是如何想到治朕的办法?”
轻飘飘的一句话,裹挟着探究逼问和质疑。
“是从一本医书上偶然看到。”
“哪里的医书?”
“太祖母留下的医书里。”
皇上沉吟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原是如此,在朕小时候,的确听说过季府里面有位厉害的女医。”
“感谢天,感谢地。”季文娇在心底默念。
“朕没想
到,娇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医术。过往那么多年,一直深藏不漏,倒是沉得住气,压得下秘密。”
“朕想起来,传国玉玺也被季家藏了许久。”
话虽是笑着说的,季文娇却感觉到了敲打。
“娇儿惶恐,自从几年前嫁给睿王之后,一心扑在爱情上。那时为得到睿王喜爱,努力在琴棋书画上寻得造诣,倒把医术和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皇上轻笑。
还好原主是个恋爱脑,喜欢了慕晟好多年。在嫁给慕晟之后,俨然一副疯魔状态,朝堂上下人尽皆知。
那几年,原主心里只有慕晟,直到死时才幡然醒悟。
“倒是晟儿耽误你了。”
“娇儿不是此意。”
她眼巴巴又无奈地准备再次跪下。
皇后起身,扶住了她。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本宫今日和皇上召你前来,只是想问能不能彻底根除皇上体内的陈年积毒?”
咬牙,季文娇道:“娇儿定当努力,只是积毒
已久,恐很难彻底根除。”
“娇儿,那你可探明那些积毒有什么特别之处。能不能查出那些毒素到底是从哪来的?”皇后轻抚着女子手背。
“那些都是常见毒药,每个地方都有。所以暂时查不出是从哪儿来。”
“难道就没有特别一点,奇诡有地域性的毒?”皇后继续追问。
“娇儿不知。”她其实上次感觉到了真正损害皇上龙体的是一种奇诡的毒。眼下之所以不说,一则是她不想托大。
万一查不好,惹事上身。
二则皇后的问题像是在谆谆善诱,似乎在故意试探她到底知不知道一般。一种身体本能的感觉,让她没说实话。
“哎,真是可惜。若是能够从毒源查出有标志性的毒,就可以缩小范围,挖出过去给皇上下毒的人是谁。”
皇后一脸惆怅,无比揪心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