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晚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走近了几步看。
片刻后,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说实话,她看不出来。
尸体头部受过撞击,伤得很重,她无从辨别。
至于身体,她跟裴砚还没有坦诚相见过,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哪些好辨认的特征。
“是吗?”公安同志尽量放缓和语气,问道。
许晚晚摇了摇头,杜庄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她又道:“不知道。”
公安同志狐疑,嘀咕了一句,“你连自己男人都认不出来?”
许晚晚尴尬的挪开了视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那你们先出去吧。”
公安同志摆了摆手,后面还有人来认呢,时间比较紧,既然这两人认不出,那就算了。
许晚晚跟杜庄走出了公安局。
杜庄耷拉着眉眼,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嫂子,你真的认不出来吗?那人到底是不是营长啊?”
他心里是真的很希望、很希望营长活着,但是他们把那片密林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营长。
这让他心里感觉很无力。
许晚晚蹙眉沉思了片刻,“应该不是!”
杜庄看向许晚晚,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许晚晚顿了一下,继续道:“如
果他是裴砚,我应该会有一股熟悉感,可是刚刚面对那具尸体,我没有感觉到熟悉。”
除了一开始的紧张,到后面竟是没什么感觉了。
所以,她觉得躺在那儿的人,不是裴砚。
杜庄拍了拍胸膛,长舒出一口气,“嫂子,不是营长就好,不是营长就好。”
……
下午,许晚晚带着裴诗离开了医院。
家属大院里。
众人看向她们的眼神各异,有同情、有怜悯、有冷漠……
许晚晚视若无睹,目不斜视的往自己家走。
家门口,裴珠、裴恒坐在地上。
小小的鱼缸歪在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几条鱼在泥里摆动着尾巴,不住的挣扎。
“呜呜~”
“鱼,爸爸给我们买的鱼。”
裴珠红着眼睛,怯怯的伸手,想要将地上无助挣扎的小鱼放到手心里,又怕掌控不了力度,会伤害到小鱼。
裴恒湿漉漉的眼睛瞪着身前站着的人,“坏人!坏人!妈妈回来我就告诉她,你欺负我们。”
贺俞妈冷哼一声,“你们爸爸都死了,人都找不到了,你妈这会儿可顾不上你们。”
“两个小兔崽子可真傻,还有心情玩鱼。”
裴珠、裴恒从地上一下子蹦起
来,梗着脖子就朝着贺俞妈撞去。
“你骗人!”
“爸爸会回来的!”
“我爸爸从来都不说谎,说了会回来就会回来。”
贺俞妈冷不防被撞了一下,怒火中烧,用力一推,裴珠、裴恒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裴恒的脑袋磕在门槛上,顿时额头冒出血来。
裴珠吓坏了,嚎啕大哭,小手朝着弟弟伸出,想要将弟弟抱在怀里。
“你在干什么?”裴诗厉吼一声,冲了过来。
“老泼妇,不想活了赶紧给我去死!好端端的欺负孩子,算什么东西,我呸!”
裴诗气疯了,眼眶猩红,伸手就跟贺俞妈扭打在一起。
贺俞妈被摁在地上,头发都被扯掉了好几根。
许晚晚面上冷若冰霜,弯腰将裴恒抱了起来,“贺家婶子,今天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看来贺营长变成贺副营长,还不够,得变成贺连长,你的疯病才能治好。”
正巧这个时候,贺俞、赵春鹃听到动静,从院子里出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连忙上前,将厮打在一起的裴诗跟他妈分开。
裴诗脸上、脖子上带着抓痕,红红的,看着很吓人。
贺俞妈则是额前的头发都秃了好
一块儿,脸上血淋淋的。
“许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贺俞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秒就对上了许晚晚裹挟着浓浓怒火的眸子,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生出。
许晚晚的声音响起,“你妈趁着我们大人不在,家里有事,打孩子,害得我家小恒的头磕破了。”
“贺副营长,你好好想想这事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吧!”
她说完,不再废话,转身大步离开。
裴诗一把将地上哭的裴珠抱起来,大声道:“别哭了,小珠!等着吧,你妈妈会给你们报仇的。”
“坏人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裴珠哭声不止,指着地上的鱼,“爸爸——爸爸买的鱼死了!呜呜,姑姑,爸爸买的鱼死了。”
裴诗忙着去追许晚晚,低头扫了一眼地上,没再管。
“等姑姑给你下次买更多条。”
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赵春鹃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鱼。
默默的回家拿了一个水瓢出来,蹲下身小心将几条鱼放了进去。
贺俞妈被打疼了,正有气没地方撒,看到儿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