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子,不如你来猜猜看,老夫送的这份大礼会是甚么?”易麒麟看着梅远尘,笑问道。 梅远尘心下正想着,这位老先生会带来甚么大礼,没想到易麒麟却真开口这般问了,理了理头绪乃答道:“御风镖局四海之内走镖,消息自然最是通灵,便是连盐运政司府驿卒四处探查,犹苦寻不得的绿硝石,你们亦是转身便寻了几十车来。晚辈猜,易前辈此次带来的大礼,多半是个极紧要的消息!” “不错!小公子果然天资聪颖!老夫此次带来的,便是一个极重要的消息!”易麒麟声如洪钟言道,一双锐目紧盯着梅远尘,再问道,“你再细猜,此消息相关何事?” “这...”梅远尘神思活泛开来,将自己于御风镖局所知一并关联起来,思忖良久乃抬头回道:“此消息自然是关于沙陀大军无疑,晚辈观易前辈神色,似乎此消息竟可能助我大华军队以弱制强,克敌制胜?晚辈猜此消息定然与沙陀大军的死穴相关。而军队行出在外,最大软肋莫过于粮草。易前辈的这个消息,想来当是关于沙陀大军的粮草供给,莫非御风镖局竟已探清了他们的粮道所在?”梅远尘越言越笃定,脸上喜色渐增。 易麒麟深深努着眼,深吸一口气,轻摇其首,叹道:“世间竟当真有如此聪慧之人,老夫今日算开了眼界!” 梅思源听梅远尘一番推断,倒有已四五分赞同,此刻再听易麒麟感叹,才知竟真被猜中,一脸狂喜,大声问道:“老先生,你们竟真探到了沙陀粮道?” “哈哈,御风镖局押镖之外另有所长,便在于收罗消息。镖车所至之处,大小事总要查究一番才踏实。昨日我们有一队走沙陀的镖车回来,巧合间正探到了沙陀大军此次出兵的粮食供给之线。”易麒麟大笑道,一边从怀中取出一物事,放到桌案上摊开,竟是一张地图! “沙陀大军由沙陀皇帝的大侄子赤赫丹领军,在堪塔木结集,行军至塔塔多西,十六日越境到了天门城,十七日已攻下兖州,前日已率军到宿州城外。听说安咸哨所的徐定安参将已引兵在此阻截了。再近的消息,却仍未传回。”易麒麟指着地图,一边示意道,“沙陀军中口粮主要是面穰,这种干粮口感并不好,但做军粮确有个绝好之处:耐储而不腐。回程途中,我们的镖队遇着了一沙陀车队,不仅有数千兵卒随行护卫,马车竟然也有七百五十辆之多,可谓从所未见,知此绝非寻常。跟了三百多里才觅得机会接近,一探之下,马车内所载竟全是面穰。后到了大华境内才知,原来沙陀国引兵来犯了。那此批面穰必是敌军口粮无疑了!” 梅思源抚掌大笑道:“好!好!天助我大华!” 易麒麟接着道:“我们有镖师彻夜跟着他们,每两个时辰派人传一次讯息,我已嘱他们先送盐运政司府,再送镖局。” “老先生实在是雪中送炭啊!此情报实在是无价之宝啊!”梅思源忍不住再感慨道,言毕,向易麒麟深鞠一躬,正声道,“老先生历来所为,思源由衷敬佩,在此深深谢过!” 易麒麟大方受礼,笑道:“易家所能为者,便至于此了。接下来预备如何,倒想听梅大人怎般说!” 湛通道人笑了笑,回道:“适才你们来之前,梅大人正与我们几人商议着此事。小师弟正要开口说的,你们恰好来了。” “哦,这位是?”易麒麟初来便发觉湛通等五人,正诧异哪里冒出来这五个少见的高手,正好趁机问道。 梅思源忙向易麒麟一一介绍道:“这位是都城真武观的湛通道长、这位是... ...这位是湛成道长。” 易麒麟与众道士一一执礼,心中不免叹道:“这真武观向来隐秘,没想到底蕴竟深厚至此!梅家公子便不说了,这五个老道士放到江湖上那也是少见的高手,比苦禅寺几位法字辈高僧只强不弱!” “这位是易先生的孙子,易布衣,实乃年轻人中的翘楚!”梅思源亦把易布衣介绍给了真武观五位道长。 一番见礼后,各自落座。梅思源乃谓梅远尘道:“尘儿,既几位道长如此看好你,你便说说罢!” 梅远尘向众人躬身执礼,乃回梅思源道:“是。远尘便不客气了。敌势远强于我,自不宜正面抵抗。我所计者有五:其一:使其内乱,至佳之法在于杀伤其主将。主将有虞,其下必乱。最好便由我及五位师兄潜入敌营,伺机刺杀这个赤赫丹!” “不错!如此正好!”湛空拍腿笑道。梅思源及易麒麟亦缓缓点了点头,易麒麟突然笑道:“怎么?小公子却不欲老夫同往?” 梅远尘大惊,忙执礼道:“老前辈送来如此紧要军情,远尘怎还敢劳烦你身涉险地?” “你或许不知,皇上前几日已遣人送了官牒来,令我们六月初六去都城领受必杀令。呵呵,杀厥国亲贵是杀,杀沙陀亲贵亦是杀,早晚是要入险境的。易家世代是安咸人,能为安咸出一份力,义不容辞。”易麒麟正色道,“你已说其一,余下呢?” “使其内乱,除刺杀其主将外,还有一计,便是在军营使毒。只是仓促间,实不知哪里去找一个使毒好手。”梅远尘为难道。 湛通、湛空五人听了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湛成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