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来,我真是感动。”
这句话绝不是阿谀奉承,专捡好听的说。
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之言。
他落魄了,下野了,别人避之不及,厉元朗却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业余时间见他,景伯潇蠕动了半天嘴唇,眼睛里闪烁着晶莹。
“伯潇同志,你坐。”握手寒暄过后,厉元朗坐在主位上,景伯潇在高明化坐下后,方才规矩坐在下垂手。
服务员端上茶水和点心,厉元朗关心的询问景伯潇,工作都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完了。”景伯潇满意说道:“龙秘书长把我安排在市直机关工委调研督查室,这地方挺好,很肃静,我正好可以沉下心来,多看看书,多搞研究,充实自己。”
这会儿,高明化放下茶杯,趴在厉元朗耳边低语,他要出去抽支烟。
其实就是在找借口,专门给厉元朗和景伯潇开辟独处的机会。
他相信,景伯潇之所以要见厉元朗一面,准是有许多话要说。
他在场,太不合时宜了。
景伯潇看着高明化消失后,缓缓站起身,冲着厉元朗深深鞠了一躬。
“伯潇同志,不要这样。”厉元朗抬手阻拦。
景伯潇却说:“厉书记,你不要拦着我,我不这样,心中难安。”
重新入座后,景伯潇抓过旁边的小毛巾擦了擦眼角,感慨说:“厉书记,经此一事,我算是真正看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世态炎凉。”
“我登高跌重,是我自食其果,自找的,我认。可多少人在我落难之时,别说拉我一把,不少人落井下石,想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唯独你,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出手相帮,为我说了好话。我能保留现有待遇,还能留在市委工作,厉书记,全凭你的仗义相救,我景某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厉元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伯潇,人这一生没有一帆风顺的,都会经历坎坷,只不过坎坷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而已。”
景伯潇叹息道:“道理我都懂,也都明白。在省纪委关起来的那段日子,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脑袋里竟是胡思乱想了。”
“不瞒你说,当时要是给我一根绳子,我都能……”
他使劲晃了晃头,“其实现在想来,有那种想法多么愚蠢。想死的心有了,还怕活着吗?”
“不过还好,我总算挺过来,可以面对人生,面对世界,面对方方面面。我知道,我没有参与樊俊他们的犯罪之中,只是最后关头,思想有了动摇。”
“有一阵,我非常痛恨明化书记,恨他不告诉我实情。现在想来,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
“我理解明化书记,有些话他不能说,一旦说出,容易破坏省里的整体部署,破坏你们的计划。”
“算了,这些都过去了,不提他了。”说着,景伯潇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子上缓缓推到厉元朗面前,“厉书记,这个你收下。”
厉元朗一见,剑眉蹙起,冷声质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