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道的弟弟谢广路冥顽不化,秘密联系十几名和他一样的大爱组织村民,躲避监控人员视线,乘坐一辆中巴车准备前往京城,打算静坐示威。 无非是想制造舆论,博人眼球,给政府施压,尽快释放谢广道等骨干分子。 由于害怕遭到拦截,中巴车不是走乡道就是县道,神出鬼没,让有关部门难以掌握他们行踪。 即便如此,麻平县还是通过技术手段,发现中巴车踪迹。 于是出动几路人马,围追堵截。 在茅江地界,终于追上中巴车。 十来辆警车和政府车辆,一边喊话,一边采取拦停方式,想方设法让中巴车停下来。 中巴车根本不听劝阻,甚至撞坏两辆设置路障的警车,一路狂飙。 迫不得已,警方在道路前方设置阻车器。 这种阻车器,前端有圆孔破胎装置,可以刺破车胎放气,迫使车辆在最短距离内停车。 意想不到,中巴车速度太快,车胎一瘪,车辆失控,直接翻下路边深沟里,造成五死十伤的重大伤亡事故。 领头的谢广路,当场身亡。 这件事传进厉元朗耳朵里,他深感痛惜和忧虑。 不管咋说,这些人的命也是命。 因为指挥不当,造成人员伤亡,麻平县主要领导势必担责。 加上前番石泉镇出现围堵派出所事件,还有省委严厉要求,可够古怀玉受的。 在家乡颐养天年的毕太彰给厉元朗打电话,不用猜,肯定和古怀玉有关。 客套几句,毕太彰叹息道:“厉书记,怀玉冤啊。” “老领导,您指的是……” 毕太彰打抱不平的说:“怀玉接到华川市委的要求,无论采取何种措施,务必将中巴车拦截在宁平省地界内。” “若是这辆车驶出宁平,出现一切后果,由怀玉一人承担。” “怀玉心里着急,这才同意警方使用阻车器。这种阻车器县交警大队购买不久,还未进行实践测试。” “当时情况紧急,操作人员手忙脚乱,使用失误。而且中巴车的车速过快,乡村道路的路况又不好,种种原因,才导致车辆失控,翻进沟里。” “我后来了解到,华川市委之所以对怀玉下达这样命令,皆是收到马明安书记的指示,基本上按照马书记原话,转告给怀玉的。” “说白了,怀玉等于按照马书记要求执行。但出了事故,却算在怀玉一个人头上,未免让人难以信服。” “我刚才给马书记打电话,豁出我这张老脸,求他在研究怀玉处理结果的时候,高抬贵手,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可马书记却给我大讲原则纪律,压根不讲情面。听他的意思,怀玉有很大可能要被撤职。” “厉书记,你是了解怀玉为人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帮他一把,我毕某人不胜感激。” 毕太彰说得真诚恳切,厉元朗明显感觉到他的无奈和悲凉。 堂堂前任省委书记,退下一个多月,秘书出现仕途危机,他想帮却帮不上忙。 尤其马明安的态度,别提尊重了,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给,毕太彰怎样失落,可想而知。 “老领导,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尽力。” 厉元朗只能这样表态。 马明安善于甩锅,他是领教过的。 自己都在这方面吃过亏,古怀玉想要从轻发落,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厉元朗在马明安那里到底有多大分量,还是个未知数,他心里同样没底。 不过,厉元朗还是决定试一试。 联系了马明安的秘书钱刚,“钱处,我想见马书记。” 钱刚是赵国范推荐给马明安的。 马明安上任伊始,赵国范迅速向马明安靠拢,很快打成一片,成为马明安得力助手。 谁都知道,当初赵国范从外地调来,是毕太彰的功劳。 现在毕太彰下台,赵国范转而投靠马明安,典型的墙头草。谁的风大,他就倒向谁那里。 怪不得毕太彰联系厉元朗,却没有搭理赵国范。 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一件事足矣。 钱刚放下电话,厉元朗足足等了五分钟。 “厉书记,马书记有事,现在没时间,要不您等一等再约?” 果不其然,马明安这是故意躲他,不给他为古怀玉说情的机会。 厉元朗失望的挂断电话,久不抽烟的他,禁不住拿起一根香烟,叼在嘴边,却没点燃。 既然马明安不想见他,强求毫无意义。 之后,厉元朗再也没有提出这方面要求。 就是去京城参加大会的途中,厉元朗也绝口不提,就当没这回事儿。 这次京城大会,汇集了各地代表。 厉元朗见到许多熟悉面孔。 一晃他都四十八岁了,即将进入知命之年。 这几年操劳,厉元朗鬓角长出不少白头发。 白晴多次劝他染发,以显得年轻一些。 厉元朗对此有抵触,还说:“衰老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避免,自然老去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