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松张启嘴唇,慢慢悠悠说:“我知道你,你是陈县长,小王庄的土地纠纷你们处理得怎么样了?” 随后,口气变得严肃起来,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 有些话含混不清,白晴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这时,保健医生进来,要给陆临松做检查。 白晴和厉元朗只好退到一边,静静观察。 很快检查完毕,保健医生把厉元朗夫妇叫进办公室,商量准备把岳父送到海州市疗养。 那里属于热带海洋性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全年温暖,四季常青。 况且在海州疗养,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对岳父身体大有益处。 上面已经批准岳父去海州疗养,只需家属同意就可以执行。 厉元朗和白晴眼神交流一番,白晴果断点头答应。 岳父去海州,有专人陪护,白晴不必跟随前往。 再说,她也走不开。 谷雨身体康复速度惊人,各方面指标都正常,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伴有间歇性头疼症状。 医生说,这是轻微脑震荡的反应,除了服用药物之外,要注意休息,切不可用脑过度。 可谷雨嘴上答应好好的,经常偷偷在看课本。 他要把这段时间没学的课程补回来,白晴劝了好几次,谷雨依旧我行我素,暗地里偷着学。 白晴终究不是亲妈,对待谷雨不能用力过猛,生怕伤害孩子的自尊心。 要不是厉元朗正好赶上,白晴肯定只字不提。 房间里只有他们爷俩,厉元朗耐心规劝谷雨,要尊听医嘱,安心养病。 谷雨低头摆弄着手指,“外公去世,妈妈也不在,弟弟又去了国外,你更是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住在这么一个大房子里,没有玩伴,没有能说话的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不学习还能干什么!” “你是我的爸爸,可你根本没有尽一点当父亲的责任。别人一家其乐融融,而我呢?” “很小就被人抱走,寄人篱下,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弟弟的陪伴,有外公家长式的教育,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但突如其来的祸端,让我失去外公,见不到弟弟,又回到孤身一人的日子。爸爸,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合理吗?” 面对儿子连声质问,厉元朗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的确,谷雨说的没错,在他身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了。 倒不是白晴不好,一个女人,既要照料病中的父亲,还有两个孩子,难免会对谷雨有疏忽。 然而这种疏忽,对谷雨的伤害却是极大的。 想来,谷雨当他的面说出这些话,一定是憋了许久。 厉元朗沉默片刻,面带愧疚的说:“是爸爸的不对,没有考虑全面。你既然在这里待着不开心,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爸爸都答应你。” 其实谷雨的要求很简单,希望尽快回到学校,和同学们在一起学习生活。 弟弟不在身边,他一个人住校就行。 厉元朗痛快应允,前提条件是,谷雨身体彻底康复,经医生同意方可执行。 走出房间时,听到背后的谷雨问道:“爸爸,我想弟弟了,我还能见到他吗?” 厉元朗心头一沉,全身如泥塑木雕般僵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