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农见李悦革在场,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李悦革察言观色能力了得。 马上反应过来,抬起身说:“厉书记,您忙,我……” 谁知,厉元朗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坐着别动。 仅仅这么一个细微动作,却让李悦革非常惊讶。 说明厉元朗没拿他当外人。 “玉农,什么事?” 刘玉农看出来,厉元朗对李悦革的信任程度很高,也就不再顾忌,道明来意。 “我刚刚得到消息,任开来和钱运多在办公室里发生激烈争吵,差点大打出手。” 什么!竟有这事! 厉元朗脸色一沉,瓮声问:“他们因为什么事情争吵?” 刘玉农回答道:“方古市政府办原副主任于强,因其分管的政府中心不能为民办事,受到行政撤职处理,他一时想不开,在宾馆自缢身亡。” “于强深受钱运多赏识,他的死,让钱运多倍感伤心,一再声称,于强不是自杀,有他杀嫌疑。” “可任副市长认为,于强之死,纯粹属于他心思狭窄,受不住一丁点委屈。况且公安机关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他杀的蛛丝马迹,按照正常抚恤待遇即可。” “但钱运多不同意,要求市委调查于强死因,必须要给死者和其家属一个交代。” “任开来觉得钱运多强词夺理,没事找事,一来二去,两人言语不和,便恶语相向,相互拍桌子,要不是其他市领导赶来劝阻,看样子,非得拳脚相加,上演全武行不可。” 一般来说,一二把手即使有矛盾,也很少拿到桌面上,除非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因为如此一来,势必调走一个,就是留下那个,也会造成不利印象。总而言之,这不是双赢,而是双输的两败俱伤。 所以,但凡能对付过去就对付过去,该给的面子要给,至少面和就行。至于心不合,则另当别论。 于强的死,厉元朗自然懂得,这是任开来做给他看的,也是为他自己开脱。 作为心腹爱将,钱运多心里难受,谁都可以理解。但不能蛮横无理,挑战市领导的权威。 若不加以制止的话,很容易引起负面反响。 以下犯上都不处理,今后上级怎么在下级面前维护权威性? “玉农,你马上通知伟谦同志到我这里来。” 盛伟谦是襄安市纪委书记,厉元朗此举显然是站在任开来一边,要对钱运多大开杀戒。 刘玉农立刻醒悟到厉元朗的意图,痛快应承着转身离去。 李悦革见状,便说:“厉书记,您的指示我定当遵照执行。我马上回去做好交接工作,等公示期一过,就去龙县上任。” “很好。”厉元朗点头赞许道:“龙县需要稳定,这是市委对你的要求。” 李悦革起身,踌躇着想要说什么,最终变成只说了一个“是”字。 “悦革,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不喜欢言而未尽的人。” “这……”李悦革犹豫片刻,果断说道:“厉书记,我不该左右您的思路,我只有一个小小建议。” “你说。” “方古市的事情,要不要也听一听运多市长的想法?” 厉元朗很是满意李悦革的表现,之所以故意这样做,也是在试探李悦革的为人。 “悦革,我不会仅凭一面之词就做决定。市委会认真调查于强死因,以事实为准绳,以公正为原则,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更是我们执政的基本要素。” 李悦革闻听,面露尴尬,摸了摸头,惭愧说:“厉书记,请您原谅,是我以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了。不打搅您工作,我告辞了。” 厉元朗点头致意,目送李悦革走出办公室。 与盛伟谦交流后,厉元朗做出如下指示。 由市纪委牵头,市公安局协助配合,派出调查组赶赴方古市,彻查于强死因,向市委做出全面、详实的汇报。 市委将以汇报内容为主,做出最终裁定。 接下来数日,厉元朗又在一片忙碌中度过。 康建勇和龙文锋带队的市政府招商团,成功在吉鹏总部会见了骆英川。 双方第一次会面并不理想,骆英川的敷衍,让康建勇倍感受挫。 而从龙文锋儿子那里反馈回来的消息,胜义镇政府已经与吉鹏集团深入接触,都到了商谈合同细节的地步了。 说明襄安市彻底被排除在外,基本上已无胜算。 胜义镇,真正的胜利在望。 厉元朗对此苦恼不已。 在襄安市的第一枪,恐怕哑火已成定局。 他虽不甘心,可却无从下手。 不知不觉上火,嘴角都起了泡。 有些话,只能向老婆诉苦。 奇怪的是,白晴却听得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 不管厉元朗怎么问,白晴只是一再重申,她没事,一切都挺好。 周宇拜托的事情,白晴轻松搞定。 他走的时候,账户里足足装下二十个亿。 这些钱,足够周宇走出困境,还有富余。 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厉元朗心思不在这上